际,又是一天晴朗,她明白自己无需证明什么。
“你是对的。” 魏寻突然开口,唐成安原本抽走的视线重新落回他的脸上。
进入冬天后的太阳不冷不热,暖洋洋铺在半边的眉眼中间,得以让额前碎发漏出光影碎片偷偷落在睫尾。
或许正是因为太阳不够炽灼,魏寻的注目才能显得如此热烈。
“成安,你是对的。”他又重复了一遍,说得郑重,“有些东西不能妥协。”
身后派出所大厅里嘈杂不减,在人声鼎沸中,心跳是唐成安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穿过质疑最懂她的人——
永远都是魏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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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桩丑闻如何继续发酵,那就全仰仗各大媒体和舆论了,“大仇得报”的唐成安终于能卸下心防,告别陌生城市回到南州。
魏寻已经先一步将较重的行李箱搬下楼,唐成安却由于睡过了头,还在洗手间里收捡遗落的小物品。
担心魏寻在楼下等太久,她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加快,可似乎反而越忙越乱。
“叩叩叩”
老院长敲门进来。
“啊啊不好意思院长,我,我马上就好!”唐成安为自己耽误时间感到抱歉。
老院长笑眯眯靠在门口,轻轻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停下。
“成安,你还记得前天晚上我和你说的事吗?”
“啊……啊,记得,怎么了么?”唐成安甩了甩手,在裤子侧面擦干表面水分。
“这次你们回去,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见面。”老院长抿抿嘴,挣扎一番还是打算说出来,“我……我还是放心不下阿寻……”
她暗暗搓着两只手,脸上写满了挂虑和不舍,唐成安这才明白老院长的心思,伸开双臂抱住她。
“没事的,有您牵挂他,已经足够了。”
老院长摆摆手:“不行不行,我还是担心。”
“这次见他可把我吓一大跳,那团头发简直就是个鸡窝,脸上还莫名其妙多出一副眼镜来,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变得邋里邋遢的一个人儿了?”
她边说还边比划,手舞足蹈的样子滑稽又可爱。
唐成安听了却笑不出来:“他……十年里他经历了很多。”
北漂和创业失败,无论哪个,对于所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都是棘手事一件。
然而能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打击成如今这幅丧气样的窘境,说不定远不止如此。
“他经历了什么或许我不得而知,八年里来来回回多少人我也不关心,可是只有你,”老院长轻轻握住唐成安的手,温暖而有力,“成安,至少你得一直陪在他身边啊!”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唐成安从这双深沉的眼睛里读不出用意。
“老院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缓缓仰着头,目光慈爱地落在唐成安脸庞,语调柔和委婉道来。
1994年4月27日傍晚,离开福利院将近三年的魏寻突然敲响老院长办公室大门。
老院长一开门,见到这孩子跑得满头大汗,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把他拉到屋里准备替他擦拭汗水。
可是魏寻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气都还没喘匀便迫不及待在老院长眼前伸出手,两只手一展开,手心就露出一块巧克力。
「“院长,我找到您说的不能妥协的东西了”」
「“这就是我的私心。”」
那时院长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拿着那块巧克力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花样,以为是他学习太用功学魔怔了。
“后来我才想通,”老院长眼神坚定,本是因老态而浑浊的瞳眸忽地泛出光来,“这一定和你有关。”
老院长临走的一席话让唐成安听得摸不着头脑,短短几句之中的言外之意,她却怎么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4月27日……发生了什么吗?
怎么就和她有关了?
“诶,魏寻,”唐成安最终还是决定向魏寻求助,“你还记得94年4月27日发生了什么么?”
这一问似乎也把魏寻难住了:“4月27日……我也没什么印象……”
“不过4月20日那天是我闭关冲省城一中的日子,”魏寻偏头一笑,满眼都是美好,“这我倒是记得清楚。”
一语点醒梦中人,唐成安立刻顿悟了什么。
七天……如果是七天那就说得通了——
因为魏寻决定闭关的第七天,同样也是她送出十封信的那天。
唐成安有点不敢继续想下去。
毕竟接下来的猜想,可能会颠覆她迷茫过的整整十年。
被紧咬住的下唇逐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