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最后,女藤井树站在家门口,收到了学妹们兴奋递给她的一本书。
那是男树在转学之前,敲开她的门,请求她帮他归还图书室的那一本——《追忆似水年华》的最后一卷,《重现的时光》。
她懵懂又不解地,在少女们雀跃的指示下,翻过那页借书卡。
女树忽然怔住,在借书卡的背面,是她少女时代的肖像,也是跨越了很多年的、来自少年藤井树的情书。
在沙沙吹起的风声里,她仿佛一瞬间升起一种想哭的冲动,连笑容都变得无措起来,然后慌张又害羞地,将那本书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电影就此结尾。
沈霖感觉连自己,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故事。”
闻静赞同地点点头,“对吧,和看到它名字时预想得完全不一样。”
沈霖难得有了探讨剧情的欲望,“你觉得藤井树真的喜欢博子吗?”
“我不知道。”
这次沈霖理解了,她绝非是在拒绝剧透,而是她真的不知道。
闻静下巴微仰,缓缓说:“你可以从很多人那里听到不同的答案,喜欢,不喜欢,有点喜欢。”
“但永远不会有正确答案,因为藤井树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掌握着正确答案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你不可能从一个死人那里得到结果,就像你永远没有办法把达芬奇拉出来,然后问他,蒙娜丽莎究竟在朝哪一边笑?”
沈霖觉得她这个比喻很新奇,“蒙娜丽莎的微笑?”
闻静点点头,“我看这个电影的时候,觉得藤井树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因为他的死亡,变成了一个永远的谜题。”
沈霖没想到闻静会说出这样的一段话。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所以你一点儿也不好奇答案?”
闻静眼睫一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霖总觉得,在问到这个问题时,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半晌后,闻静垂着眼,缓缓说道:“当我作为观众的时候……我确实不在意答案。因 为我觉得它的全部魅力,就在于它若即若离,是一个有无数可能的谜题,人总会不由自主被谜题吸引,不是吗?”
沈霖“嗯”了一声,“我赞同你这个观点,悬疑片经久不衰是有道理的,解谜总是更容易调动情绪,但如果到最后我都看不到谜底,我也会觉得特别烦,可这部就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最后,我竟然觉得有一点……该说是感动吧?”
他仿佛有点想不通似的皱起了眉。
“也挺奇怪的,我明知道男树对女树的感情越深,他对博子的感情就越可疑,但为什么看到那张借书卡,我还是会觉得有点感动呢。”
甚至不是有点的程度,他几乎是和女树一起被击中了。
闻静安静听他说完,才开口道:“大概是谜题再如何吸引人,但最终打动我们的,一定是别的东西吧。”
她探出手,把进度条往前拉了拉,给他示意。
“你看,男树和女树父亲的死、在医院的各种幻视,这些朦胧的镜头有种梦境一样的虚幻感,好像每个人都被困在了解不开的谜题里。”
“但到最后,博子也好,女树一家人也好,都选择了放下死者,然后重新开始。故事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了,因为真实的生活不可能每个问题都有答案,但我们可以给自己答案。”
“释怀就是一种答案。”
沈霖注视着她的眼睛,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听着她娓娓道来。
从来没有比今天更深地意识到,他有多喜欢听她说话。
好像透过她的眼睛,就能触及到对方清晰又明确的灵魂。
他想,做.爱是触碰彼此的身体,而灵魂生长于在文字、语言和眼神之间。
“而尽管这个故事充满解不开的谜题,但只有那张借书卡,是谜题本人给出的唯一答案。我们会觉得感动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闻静松开手,歪了下头,声音有点不好意思一样。
“用一个矫情点的说法就是——我们会被谜题吸引,但会被明确的感情击中吧。”
沈霖怔了一下。
进度条被她拉到了最后,随着电影谢幕,轻柔沉静的钢琴曲缓缓响起,窗外的大雪将寂静的颜色落在她脸上。
好像一瞬间,有一种非常酸软的东西在他心脏深处化了开来。
从她第一次亲上他开始,他就一直被这件事吸引,好像一个完全不知节制的孩童,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游戏。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