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你男人什么时候回来了，希望他知点事。”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会教叶招以后硬气点，一会又替她愁这摊子。
宋老头一下花了那么多钱，那伤还得用药养着。
干不了活，还要吃饭，这日子想想就没法过。
这时，李婶子突然小声道，“我看老宋头还不如就那么走了呢，现在闹的自己受罪，还要连累孩子。”
“彪子那挨千刀的东西躲外面不回来，受累的还是招招。”
“叶家也是狠心，闺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当爹的居然一点都不着急，连个人影子都不见。”
王婶子点点头，“就是，招招娘也是的，一天天的就知道哭，那点猫尿不知道能挤到啥时候呢，都这么多年了，我看着都烦。”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一块儿，把叶招给落在了身后。
叶招也不在意，继续低着头走着。
这时，一个满身狼狈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跑过，不小心碰了叶招一下，刚好碰到了叶招受伤的手臂。
鲜血顿时再次渗出来。
叶招捂着手臂皱眉。
男人头发散乱，脸上糊着泥浆血污，根本看不清本来的样子，唯独那双眼睛，清冷中带着绝望。
他匆匆说了句对不住，便飞快离开。
叶招绣眉微皱，那双眼睛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当初，村长家那个唯一考出大山的大学生，周阳。
他半夜也来过猪圈，只是没有做那事，而是让自己坚持下去，那双眼睛像是星星一样。
他说要做一名军人，保家卫国。
他讲了很多外面的东西，还教了自己名字。
他会在寒冷的冬天不嫌弃自己脏，抱着自己冰一样的身体。
那单薄的身体挡住了无数冷风。
只是后来，他死了，死在了十八岁。
因为接受了教育，知道了对错。
临死的前一晚，他还告诉自己，要带人民警察来，要把那些被拐卖的女人，要把那些被同样关起来的女人，包括自己救出去。
谁知，他死了，被村民活活打死的。
村里所有人都说是自己告密，那些人把他拖到自己的猪圈外打。
破旧的猪圈没了墙，不影响视线。
棍棒落在皮肉上，沉闷刺耳，少年凄厉的惨叫，如同穿破耳膜的诅咒，以及那双漂亮眼睛里的不敢置信，到最后想通后的释然。
到死，那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
刚才那双眼睛，很像。
她下意识的转身，茫茫人海，早已没了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