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雪宫的门庭冷落,江由家大业大,其座下共有了七七四十九个影卫,分为上七、中七、下七三级。www.depulinong.com车且是地位最低的那一级。
有一次顾晓寒带着赵锐去串门,把人都打发走,跟江由两人不知在屋里说些什么。
赵锐在后院闲逛时,见一床被子被扔出去,接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孩子也被丢了出来。
他福至心灵,所谓排挤霸凌之事,在哪里都不会少。
车且吸吸鼻子,不让鼻涕掉下来,“没事的,我在外面待一会儿,醒醒脑子。”
他年轻,武功一般,被江由选中是因为头脑灵活,自然在其他靠拿刀拼出来的影卫中成了头号打压对象。
赵锐去敲门,连人带被子送回去,只道是天寒地冻,屋外不适合人住。
后来他才知道,此行是为了商议剿灭一帮沙匪。他们人数不多,但是在顾晓寒和江由管辖势力的交集处活动,根据明教不成文的规矩,这次行动需要两方同意。
顺利成章,他跟着江由的影卫们出了任务。双方激战时沙漠里起了大风,将他们都吹散。醒来后已经被反绑起来,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沙匪,正将领队的那个影卫一块块肢解。
他们俩那时都醒了,被风吹的头晕脑胀。
赵锐和车且对视一眼,赵锐道,
“我用嘴帮你咬断绳子,你再给我松绑。”
车且转转眼珠,往他身边靠拢,嘴里却道:“你就不怕我先跑,留给你的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也是死路。你来不来?”
“来。”
等两人都解开绳子,那沙匪也注意到此处的动静,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瞪大了,提着刀朝他们怒吼。
相较于他的威风凛凛,他们算是狼狈的,不知道在太阳底下晒了多少个时辰,喉咙冒烟嘴唇干裂,浑身的力气才刚刚恢复。
两人对视一眼。现在他们按两条路分头跑,其中一方可能成为沙匪刀下鬼,另一人却可能活下来。
而如果一同冲上去的话,大概也是两个结局:杀了这个沙匪,或者一同命丧黄泉。
“赌不赌?”这次提议的变成车且。
“赌。”
谢天谢地,他们最后选择不约而同冲了上去,而且打赢了。之后也成了密友,偶尔互通消息。赵锐有些心乱,车且拍拍他的肩,“不用担心,教主还没决定呢。不一定就轮到顾长老,要不去喝酒?”
赵锐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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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锐离开训练场,运起轻功,飞快回到雪宫。他刚刚撒了谎,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快点去见那个人。
赵锐想起自己半年前开始去训练场,前来挑战的人络绎不绝。有想见识一下他实力的,更多的还是看他不爽,肆意报复的;或者想借着比试,狠狠让顾晓寒丢面子的。
这个时候,不仅要让赵锐认输,还要把他打得浑身青紫,几天见不了人的那种。他输过好几次,外头风言风语的传,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废材,说他跪下来向对手求饶,真给自家主上长脸,走在路上也总有人拿眼偷瞟他。
一次比武后,他战战兢兢地敲开书房,想起这些日子谩骂,特别有心机的没有收拾自己,想借此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
“那个,最近的传言,你听说了吗?”
顾晓寒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教里事务繁多,很多都要他亲自处理。
“说我败坏了你的名声,丢了你的面子。”赵锐莫名生了一丝愧疚。
“我的面子当然是自己挣的。”顾晓寒盯了他一会儿,面色转为了然。“打输了,逃出擂台也好,跪地求饶也罢。你要学的,首先是如何从他们手中保命。”
后来,赵锐已经形成习惯每打一场,就一遍遍的总结复盘,琢磨不透就去问他。
很难说,他被顾晓寒带至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最开始抱着一腔恨意,可这恨意,还未来得及发酵,在两人如战友般并肩作战中,冰雪般消融了。
自从张婆婆去世,两人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时间长了,还生出些相依为命的感觉来。
他回过神,已经站在顾晓寒卧房外。
站在门前,赵锐犹豫不定,心中的激动渐渐平息。一获胜就赶过来,顾晓寒会觉得他得意忘形吗?
“进来吧。”
顾晓寒耳力极佳,早听见廊中的脚步声。他抬眼望去,赵锐伤得不算严重,但看起来十分......悲惨。
小孩左肋附近有个灰扑扑的脚印,脸上也挂了彩,右胳膊被划伤一道口子,往外渗血,潦草处理了一下,拿衣服上的破布条裹着。
“伤怎么没去找郎中处置?”
“不想去。”赵锐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他终于完成考核,只想赶快见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