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挂到晾衣绳上。
虽然房间里有独立卫浴,但像洗衣机、烘干机这类的家电还是没有的。在去一楼使用公用洗衣机和自己手洗间降谷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
右手的绷带有些潮乎乎的,他洗澡有注意,洗衣服的时候也带了手套,但还是没防住。
不过问题不大,降谷心想。放着不管一会就干了。
顶楼的风有点大,吹的他刚晾的衣服随着晾衣绳抖动。旁边绳子上搭的不知谁忘记收的床单被吹的上下翻飞,白色的一角来回在矮墙边蹭来蹭去。降谷盯着看了一会,还是伸手给它往旁边挪了一点。
警察宿舍的天台和警校的大同小异,不过由于专门分出一块牵了晾衣绳,可活动区域要少一些。
降谷靠在天台边缘往远处看,高楼上星星点点亮着的格子间、街道上五光十色的灯牌、以及公路上间距相等的路灯,它们共同组成了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
这样的夜景他百看不厌。
过去几年,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只要看看这副景色,他就会重新拥有无穷动力。
那之后也是……
自主流动的思维被猛地掐断,降谷回过神,抹了把脸,不出意外摸到双颊的温度略高。
“真是的,我的酒量已经这么差了吗?”自言自语没有回答的必要,降谷按着额头叹了口气。
他快有大半年没有碰过酒,一开始是忙于联合搜查没有时间,后面就是在遵循医嘱。今天久违的和好友喝了一场,明明还不到他以前极限的一半,情绪和思维却仍在酒精的影响下有些隐隐的失控。
不过今天,真的很开心。
降谷眼神亮亮的想,和大家在一起,真的超级开心!
萩原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虽然让大家担忧了让他有点愧疚,但被关心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心脏到现在都觉得暖洋洋的。
今天说不定能睡个好觉。降谷有了信心。
又站了一会,金发青年转身准备下楼。原本为了晾衣服方便稍微被挽起来一点袖管被他放下来,收口的卫衣袖口从胳膊肘往下滑,回到没有戴手表的手腕,遮住了绕着腕骨一整圈的伤疤。
*
“疤?”
松田阵平眉头微皱,一旁正在把萩原研二刚给他找出来的枕头被褥往沙发上铺的伊达航也看了过来。
“嗯,在左手腕,这样的。”萩原研二举起自己的左手,右手食指在手腕上转了一圈,又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宽。”
“有点像是绑缚挣动留下的痕迹,疤很明显,原本的伤口肯定不浅。”把手放下,萩原的眉头拧出了一个川字,“他从我手里拿烟的时候我没太看清,因为有手表盖着。后来他点烟的时候,手抬起来了我才看见。”
萩原研二边说边在脑海里回忆。
其实当时问那句‘要来一根吗?’时他没有作他想。在他的印象里,金发同期对抽烟并不热衷,还多少有点反感,所以只是顺嘴一问。没想到对方不仅答应了,还熟练的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小露台光线偏暗,走廊白炽灯的灯光在身后,将将人的影子拉长又扭曲的印在露台的地板上。他用余光注意着身边矮自己一点的青年,一点火星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没有裹绷带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表带表盘宽度和大小均适中,所以手臂正常垂放时不容易注意到被盖住的皮肤。
“那样的伤,可不是一般情况能造成的。”萩原轻声道,眼神发沉的凝视着摆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篮里的水果刀,“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小降谷作为卧底潜入那个组织,在那场联合搜查行动中一定发挥了很大作用……”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一定受了更多更严重的伤。”
空了的易拉罐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最后精准的落进了垃圾桶。随之而来的是松田响亮的一声“啧”。
“我看那家伙再过一百年都是这样一副嚣张的嘴脸,实在——太让人火大了!”
黑发自然卷的青年警官露出了相当违背职业的恶人颜,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从握紧的拳头里传出骨节响动的声音,“干脆我们联手把他打晕,扒光了好好检查一遍!”
“……”对这个提议相当心动的伊达警官露出了动摇的神情。
“喂喂,班长你不会当真了吧?小阵平是在说醉话啦。”萩原哭笑不得。
“谁说醉话了?”松田瞪他一眼,不满道:“我是认真的。”
“哈哈哈,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小阵平上个月才换的新假牙套又被小降谷打掉。”
“什?……Hagi!你的意思是过了八年我还打不过那个金发混蛋吗?!”
“还是再等等吧。”眼看话题要被这对幼驯染的插科打诨带歪,伊达及时拉住了缰绳,“从这次执勤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伤应该是已经痊愈了,不然也不会被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