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血迹

    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好像很快便过完了,眨眼间东瑾竟已经昏迷了七日之久。m.gudengge.com

    每每请太医来看皆是摇头叹息,说他面色不虞,心跳脉搏也越发虚弱,大有不好之相,听得娄华姝也心脏揪紧,好似和他一同患了心疾一般。

    本都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不想他竟真的醒过来了。

    东瑾唇瓣依旧苍白,许是几日不曾进食,全靠药补和糖水吊着命的缘故,他现下有些无力地靠坐在床榻边,视线在娄华姝身上转了转。

    难得有了几分赧然,说话间虚弱气浮:“这几日,给公主添了不少麻烦。”

    他说这话本也是客气,但让她无端为自己劳累了这么多时日,他心中自然也是过意不去的。

    只是若是换作旁人,或许在这时会同他谦让些,说着什么不碍事之类的客套话。

    可娄华姝却是眉毛一挑,顺势道:“那确实。”

    东瑾:“?”

    他微有茫然地抬起头,因着疼痛眸中比之平时,水泽都显得更多了些,瞧起来愈发楚楚可怜。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眼睛忽而有些不敢看她:“抱歉。”

    不想娄华姝却不给他半点躲避的机会,见他眼神躲闪,便直接追到他眼皮子底下,一定要瞧清他的神色才行。

    “道歉的话就不必了。”她低声笑了下,“不如你就用以后的日子来补偿罢?”

    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正经话,东瑾无奈摇头,好容易让她捕捉到的视线又逃窜了出去:“公主又在说笑了。”

    “是啊,皇姐惯是爱说笑。”在一旁静候许久,却始终没人分给他半分眼光的娄云休忍不住出声,“东公子不必当真,也不必放在心上。”

    话被打断,娄华姝才发现殿中原来还有个人,只是又见到娄云休,她方才面上的欢欣之色却是倏地退却。

    “你怎么来了?”

    到底上次听到他在私下那般议论她,还在东瑾面前屡屡诋毁她后,她便一直都不愿再见到他。

    这些天里也没少他的求见,只是皆让宫人给拦了回去罢了。往常便时常被他的鬼话所哄骗,每每他装个可怜,就能将许多事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

    不知是不是这些时日,因着东瑾的病情,宫人皆乏了,疏于看守的原因,倒真让他给混了进来。

    她这冷淡样子,娄云休也不是遇到过一次两次了。皇姐不是个爱记仇的性子,若是将她惹生气了,只消软了态度,用些她喜欢的新奇玩意哄上一哄便是。

    几乎百试百灵。

    他面上一派纯良模样,无声将自己手中的药物提了提:“听闻东瑾心疾难医,我放心不下,便拿了他以往常常服食的药物来看看。”

    “本宫这处不缺名贵药材,也不缺太医看顾,好心我们心领了,你人回去罢。”

    她显然还在因几日前的事生气,睡得红润的脸颊都显得气鼓鼓的,还顶着那睡乱了的头发,像炸了毛的猫儿一般,倒让娄云休心中一软。

    正欲抬手,帮她抚平睡乱了的青丝时,却忽而被另一只手挡在一边。

    娄华姝那歪斜的发钗,欲落不落地勾住了她的发丝,而她也有所察觉地要直接上手去摘,可这样贸然摘下,必定会不知拽落多少头发来,没得又会让她疼上好一阵。

    见状,东瑾下意识伸出手去,将她缠住的发丝轻柔拨开,毕竟这样的事,他也并非第一次做,自是要熟能生巧一些。

    他温热的手抚上自己的珠钗,娄华姝便乖乖不动了,任他拨弄。

    刚才那炸了毛的猫,现下也有人来为她摸顺了毛。

    娄云休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触到指尖愈发冰凉的空气,他手指颤了颤,缩了回来。

    他竟不知,他的皇姐还有这般温顺的一面。

    “皇姐这是还在生我的气吗?”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娄华姝的肩,“是我的错,皇姐大人有大量,就别同我一般见识了?”

    他一碰上来,娄华姝忙将肩一动,好不和他有丝毫接触。

    她是正儿八经地想与娄云休保持距离,却不知这个幼稚娇气的动作,让殿中的另外两人一同滞了滞心神。

    东瑾失笑,抬头冲娄云休点了点头:“多谢四皇子,我现下已经好多了,已经麻烦了公主这么久,就不好麻烦你了。”

    “是吗?”娄云休挑了挑眉,“那......我就等着你康健的那一天了。”

    好多了?

    那可不一定。

    娄云休这话说得虽是好话,可听在娄华姝耳朵里,怎么也让她舒服不起来,心中也愈发淤堵,没等多久,便迫不及待下了逐客令:“话也说了,药也送了。”

    “你该走了罢?”

    皇姐既然不愿留他,那他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