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琴声

娄华姝的长发,扫在他鼻尖,下颌。

    像是被她暧昧轻佻地在自己脸上一抚而过般,东瑾无端觉得发痒。

    正想下意识自怀间摸出点什么,可手探进去,却摸了个空,他脚下步子一顿,又仔细翻找了一下,但还是没有。

    身边之人突然停下,娄华姝也纳罕地往他那处看过去,见他正在找什么,不由问道:“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听她问起,东瑾身体比理智快了一步,张口喃喃道:“我的帕子......”

    其余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惊觉不妥,没再继续往下说。

    那帕子明明是她的贴身之物,他怎么脱口而出便成了他的东西?

    他们两个人的界限,何时这般模糊不清了?

    东瑾侧眼凝眸,去瞧她面上的神情,她好似并未注意到这之间微妙的变化,还颇有几分不甚在意的样子。

    见她这样,他也说不清心下是松了口气,还是微有失落,只想将自己的思绪从那帕子上拉开,不再想它。

    不过一方锦帕而已。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他勉力不去想,娄华姝反倒在一边认真提起,望向他这边的眼神,还有几分埋怨:“你还惦记那帕子呢!”

    她挽在他臂间的胳膊,随着她情绪的起伏,狠狠摇了摇:“若非是我查出来,那帕子上沾染了陀罗草的气味和汁液,只怕你现下都要被它给害死了!”

    她的胳膊好似一方小火炉一般,为他驱散了不少这个时节的寒凉,两人连在一起的手臂之间,都让他觉得愈发烫得惊人。

    可下一瞬,东瑾听了她的话,便神色一凛,正色道:“何意?”

    毕竟他就是受害之人,娄华姝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多知道些,对他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对他这病的禁忌了解更深点,以后遭其所害的可能便小一点。

    她便也一五一十地说道:“我宫中有个宫人不懂事,自作主张在那帕子上熏了陀罗草的气味,不想却险些害了你的性命。”

    见东瑾面色越发凝重起来,娄华姝忙又安抚道:“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严厉处置了那宫人,想必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险些害我性命?”东瑾将这几个字细嚼慢咽地在唇齿间滚了一遭,抬起的眼睫中带了几分轻嗤,“我看未必罢?”

    不是他多疑,而是这深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算计人心,哪里来的这么多险些、不小心?这般行事不稳妥的宫人,在宫里只怕早死了几百回了,怎能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

    他初来不久,便有人这般迫不及待想除去他,莫不是他挡了别人的路?

    察觉到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臂动了一下,东瑾垂眸,没打算直接将这些猜忌说出来。

    想来还是这小公主太过单纯,连那宫人这样拙劣的鬼话都听信了去。

    娄华姝怔愣了一瞬,呆呆吐出一个“啊”字来。

    东瑾笑笑,没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轻巧将话题转移开来:“既是害我没了一张帕子,那该如何补偿我?”

    他看向她,视线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却不由自主地落到她因字节原因,而微张的唇瓣上,饱满而馥郁,泛着红粉颜色,像颗多汁的蜜果。

    只一下,他又移开眼去,像极了迫不及待地落荒而逃。

    明明是他自己将那帕子据为己有,现下却还来找娄华姝这个原主人来索要补偿,这实在有些蛮不讲理,和他本人平时的作风大相径庭。

    他何时这般无赖过?

    但真的被他的话绕进去的娄华姝一无所觉,还尽力想法子,好能弥补一二。

    “既然你那般喜欢,那日后我再还一个给你便是了。”她落落大方,语气间还颇有几分豪爽。

    东瑾一怔,想反驳却又觉得怎么说都苍白得紧,语气都低了几分:“不......喜欢。”

    可那细如蚊呐的声音,清风一过便皆被捎走,根本进不到娄华姝的耳朵。

    她自觉此事就这般定下了,便无所顾忌地挽着东瑾继续朝那芍药花丛走去。只是平日里安静偏僻的花丛,此时却响起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

    听到这声音,娄华姝期初觉得有些熟悉,细听之下,一张清秀的面孔缓缓浮现在脑海。

    她当即心神一凛,面色不大自然地往东瑾那里看去,磕磕绊绊地说话想将他往别处引:“不......不知怎的,闻了这花香感觉有些太甜腻了。”

    说着,娄华姝指向方才他们来时的湖边:“不如,我们去湖边的柳树下吹吹风罢?”

    东瑾耳聪目明,自是察觉到了她突然的转变,忽而起了坏心思,看她着急的模样,就想逗逗她。

    “我病气未散,不宜吹风。”他目光越过花间,想瞧清里面的弹琴之人,“这般美妙的琴声,便是不赏花,公主也不能错过。”

    娄华姝见他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