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几句,刘瑜警惕的目光便瞥向了他们。
她一摆手,众人都各自散去。
“见过裴大人,书鸢姑娘。”
书鸢姑娘,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唤她。自从她嫁与裴玄后,便再未有人唤过她名字。
她将两人请至屋内,命丫鬟上了茶来。屏退众人后,裴玄才表明今日来意。
“昨夜走的匆忙,忘了问姑娘是何时从杭州回至长安的?”
裴玄捧了口茶,认真听着刘瑜的下文。
刘瑜浅笑,可眼神还是锋厉如刀,“大人昨夜过府时,我才刚至长安。”
裴玄沉默了一下,继续问,“怎的不见刘夫人?”
“大人有所不知,母亲大人伤心过度已经一日水米未进。”刘瑜忧心忡忡,不紧不慢的捧了口茶,“若是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我便是。”
书鸢侧目,努力的跟裴玄打好配合,“方才同姐姐一道进来时,闻见姐姐身上香气扑鼻,不知姐姐平日里都用什么香?”
好在她生了张人畜无害的脸,刘瑜对她也没有过多防备,只当她是姑娘心性,随口一问。她便也随口一答,“我素日都用南朝遗梦,不知妹妹平日用何香?”
“我虽不懂香,但方才闻着姐姐身上的味道实在喜欢,这才有此一问。”
“你若实在喜欢我便让丫鬟拿一些送你便是了。”
书鸢面露喜色,“那便多谢姐姐了。”
寒暄过后,书鸢便同她做别。待她走后,刘瑜便带着丫鬟往祠堂去。
明窗净几,偶有几丝微弱的阳光顺着四扇暗槅子窗爬进屋里,好像在尽力给阴冷的屋子里带去一丝生气。
刘瑜提裙上前,伏跪于一众牌位前。先是磕过一个头后,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 三线香火。
她双手颤颤巍巍的合十,口中念着心中所求。
还未说完,角落里传出一阵不合时宜的冷笑。
刘瑜不紧不慢的起身,眯起了眼,打量着狼狈不堪的杨氏,气势愈发凌厉,“如今都已落魄了,还摆什么当家主母的样子?”
杨氏虽被夺了实权囚禁于此,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主子,一息之间还是改不了往日的做派。
“你就不怕大理寺的人寻过来吗?”杨氏被禁这两日水米未进,嘴唇皲裂,说话时牵动唇角,唇瓣有血渗出。
外头侯着的仆妇端着漆盘送进来盏茶,见刘瑜正同杨氏交谈便将漆盘搁在地上自觉的退了出去。
刘瑜帮她将面上凌乱的发丝别至耳后,挑着一弯柳叶眉,露出个骇人的笑来,“难怪我父亲喜欢你,就算是落魄成这样也还是能看出几分姿色。”
杨氏别过脸去,自嘲的笑笑,“这个局你做了好久了吧。”
她朝丫鬟伸伸手,丫鬟便忙从袖口处掏出块方帕递给她净手。听杨氏问后,刘瑜便又换上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色,噘嘴笑笑,像是胜者的示威,“也不久,才两个月而已。”
说罢,净过手的帕子被重重的甩在杨氏身上,那双细长白皙的手缓缓抬起,丫鬟极有眼色的将她扶起。
门在身后重重关拢,阴湿的祠堂又剩下杨氏一人。
守在门口的两位仆妇低头听着吩咐,“看好了别让她死了。”
乌俆从渡口回来后便将船夫所说告知了裴玄,“若按船家所说刘瑜前日便已至长安,那她便是骗了大人。”
“我已问过香坊的人,她们说这南朝遗梦只在每年的三月才制。且今年只有刘府来人采买过此香。”书鸢匆匆从外头赶来,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看来我们要请刘姑娘来大理寺坐坐了。”
*
刘瑜被请至大理寺见了何康手中拿着的长帷帽和一旁侯着的沈雅,心中对此次来意已有了眉目。
“大人这是何意?”刘瑜的视线落在了递过来的帷帽上,心中忐忑。
“今日我在府中问你是何日回到长安时,你说是昨日夜里才至长安。可我遣人问过船家,早在前日午时你便已至长安。且方才我故意说了杭州,你也未曾驳我。刘大姑娘,你该给本少卿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瑜咬了咬唇,正想诡辩,又撞上书鸢的话口,“刘姐姐,我已问过香坊的人,他说从三月初至今月,只有刘府买过南朝遗梦这味香。”
“而且我们还在死者旁边发现了一片已被焚毁的宋锦的衣角。”
她们逼的太急,刘瑜无话可说,长舒口气,哼笑一声,“芳楼的火是我放的,不过人可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
刘瑜正视着裴玄,忽而妩媚一笑,“大人心里不都有了答案,作何还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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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命乌徐往刘府将杨氏带了过来。
“杨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