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紧接着，他说出来的话便像是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轩轩，你看着我，你仔细想想，来奇物斋之前，你去过哪里？”
“……”轩轩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他也不打嗝了，但双眼无神，语气也变得呆呆的，“我，我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奇物斋吗？”
“唔……好冷……这里不冷，往这个方向走，好暖和。”
轩轩好像语无伦次的，但空空却是听明白了，这个灵就是被奇物斋的气味吸引过来的。
空空又问：“为什么会觉得好冷？”
“唔……”轩轩皱着眉头，似是在努力回忆，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身上再次渗出水珠。
轩轩的眼睛已经没有神采，但他的语气却变得紧张又害怕，“水！好多水！不要，不要啊！呜呜呜～姐姐，姐姐救我！救我啊！呼吸不了……不要啊！我不玩了，呜呜呜～不玩了……我想回家，我想妈妈，呜呜呜～”
轩轩的双手无意识的挣扎着，应该是想到了溺水时的场景。
空空的声音带着丝丝妖力，问道：“汪泽轩，你为什么会在水里？”
轩轩哭着大喊道：“我不知道，呜呜呜～好冷！我好冷！呜呜呜～妈妈，轩轩害怕，轩轩好冷！呜呜呜～是有人推我，呜呜呜～有人推了轩轩，轩轩好害怕！”
空空见状便又用那种轻缓的语气说道：“汪泽轩，别怕，你现在上岸了，已经没有水了，你可以呼吸了。”
“哈！哈！”轩轩张开嘴，好像真的在呼吸一样。
“汪泽轩，你看看，岸边有谁？”
“是妈妈……妈妈好像……抱着我？”轩轩呆滞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他歪了歪头，“我在这里啊！轩轩在这里，那个不是我……妈妈，轩轩在这里啊！你为什么哭啊？你不要哭，轩轩就在这里啊……妈妈为什么不理我？”
空空听到这儿便意识到，轩轩看到的是死后的画面，他妈妈抱着他的尸身，而他的灵体当时就在身边。
空空又顺着轩轩看到的画面往下问：“汪泽轩，是谁推你下水的？他现在还在不在？”
轩轩的左右晃了晃，似是在观察周围的人。
忽的，他伸出手，指着空空：“是姐姐，姐姐推我下去的！”
空空蹙了蹙眉，他把轩轩的手放了下去，又接着问道：“姐姐为什么要推你？”
轩轩摇头，“我不知道，姐姐说不喜欢我。”
说着话，轩轩又有些激动的锤了锤桌子，“姐姐撒谎！我没有贪玩！不是我要来河边玩的！姐姐在撒谎！呜呜呜～轩轩没有不乖，不是轩轩要来的！是姐姐说河里有好多小鱼，是姐姐要来的！呜呜呜～是姐姐不乖，不是轩轩，不是轩轩！”
空空知道汪泽轩的死应该不是意外，于是又问：“姐姐带你来河边抓小鱼，然后把你推下水了，是吗？”
轩轩：“是，是姐姐推我的，呜呜呜～”
空空：“姐姐没有说实话，她告诉大人，是你自己贪玩，不小心掉下去的，是吗？”
轩轩点头，那样子委屈极了，“呜呜呜～是姐姐撒谎，轩轩没有贪玩。”
空空：“姐姐今年多大了？”
轩轩歪着头想了想，才道：“七岁。”
空空顿了一下，他想象着那个画面，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把一个四岁的小男孩推下水，然后眼看着小男孩淹死，最后告诉大人，是小男孩贪玩才会淹死的。
谁会怀疑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呢？
就算怀疑了，依照人间界的律法，七岁的孩子应该不会受到什么责罚吧？
所以，汪泽轩是想要报仇，才会来到奇物斋吗？
空空：“汪泽轩，你恨姐姐吗？”
“恨？”轩轩歪着头，似是不懂什么叫恨，他皱着一张小脸，不解道：“那是什么？”
空空只得换了个方法问道：“你希望姐姐也掉到河里去吗？”
轩轩想了想，然后摇头：“不要了，河里太冷了，掉下去好难受的，呜呜呜～轩轩想妈妈了，轩轩想回家。”
空空不确定的问道：“你只是想回家而已？”
轩轩点头如捣蒜，“嗯，轩轩想回家！太冷了！轩轩害怕！呜呜呜～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哇哇～”
“……”空空沉默半晌，这孩子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他不知什么是恨，他也不希望自己受过的苦别人再去受一次，哪怕那个人害了他，害他受了那样的苦，害他见不到妈妈。
空空：“别哭了，你家在哪儿？”
“……”轩轩只听懂了别哭了，但至于他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