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静,就好似一潭死寂的湖水,无喜无怒。
明子扬没有想到风泠泠会这样问,他看着风泠泠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的决绝,突然间觉得有些慌乱。
慌乱?
他何曾慌乱过,此刻居然会被一个女人逼问地哑口无言。
风泠泠看他一直不说话,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一丝失望。
她转过身,将背影留给他。
明子扬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却又犹豫了下,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他看着风泠泠那纤细瘦削的身影,眼底闪烁着挣扎的情绪。良久,明子扬才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叹息了口气,轻声道:“我会补偿你的。”
她的嘴角勾起浅笑,笑容讽刺至极:“那本宫可真是谢谢明相大人了!”
抬步欲走,似有想起什么,又道:“无论如何,今日多谢明相大人仗义出手。本宫感激不尽。”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明子扬站在原地,看着风泠泠决绝的背影,他的心口处微微泛疼。
......
风泠泠不想出门,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没有风,暖洋洋的,照着人有些犯困。
翠喜在小厨房忙着备午膳,喜眉则在风泠泠身边为她添茶倒水。
一片祥和。
她进宫的目的不是炼丹吗?如今玉真宫也没了, 她这样舒服的日子,还能过几日。
没一会儿,珞惜姑姑过来了。
珞惜走到风泠泠身旁,见她懒懒地歪在榻上,便轻声问道:“娘娘,若是困了,怎地不回屋休息?”
“想来这好日子也没几日了,去休息岂不是辜负好时光?”风泠泠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意,慵懒地应了一句。
“娘娘怎会这般想?难道不是好日子刚开始吗?”珞惜姑姑意味深长地看着风泠泠。
风泠泠明白珞惜姑姑这话意有所指,从软榻上起来,在石凳上落座,“姑姑请坐。”
喜眉将软榻旁的茶水糕点放到石桌上,识趣地退下,“那奴婢先去厨房看看翠喜午膳准备得如何了。”
风泠泠为珞惜斟上一杯茶,问道:“姑姑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消息倒谈不上,只是娘娘遭此大难,得明相相助,化险为夷。那好日子可不是在后头吗?”
“珞惜姑姑也会取笑我了吗?”风泠泠轻叹,语气中尽是无奈,“明相帮着本宫,不过就是念着明家与侯府交好罢了。本宫也不想再与明相有任何瓜葛。”
珞惜姑姑笑而不语,端起面前的茶盏,“娘娘您瞧,这茶杯,奴婢没拿的时候,它只能在这石桌之上,而奴婢将它拿起,它便可高于石桌;换言之,在这深宫之中,若想站得够高,没人帮衬又怎么行?”
风泠泠听了她的话,沉默了许久,又听得珞惜姑姑道:“娘娘虽是出身侯府,但侯府的一切皆由主母把控,若不然,您由怎会被红棉骑在头上。也就是说,现在娘娘的身后并无可依靠的势力,又正是青春貌美之时。陛下年迈体弱,就算获得圣宠又能维系多久?”
她抬眸看着珞惜姑姑,似在等她开口。
珞惜姑姑倒也不藏着掖着,继续道:“陛下子嗣单薄,只有一子两女。照目前来看,娘娘若想圣宠不衰,无非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还用说吗?自然是明子扬与太子。
上一世,风欲晚已经替她试错了,与太子纠缠不会有好结果;可与明子扬......
珞惜姑姑像是猜到了风泠泠的想法,“奴婢并不是说非让娘娘与两位贵人有什么,只是难得明相对您与众不同,娘娘只需稍加利用便能高枕无忧不是吗?”
“姑姑,到底是谁的人?”眉目含煞,眸光冰冷地盯着珞惜姑姑。
珞惜姑姑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坦然,“是谁的人,都好。奴婢现在只想助娘娘在后宫无虞,而且奴婢说过,娘娘身上有奴婢想要的东西,时机成熟,奴婢自会相告。”
风泠泠眸光微闪,眼底似是有着犹豫和挣扎,但最终还是坚定了心意。
珞惜姑姑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人,为何从未在上一世听到过?到底是珞惜姑姑没相助风欲晚,还是风欲晚没用她?
她捉摸不透。
还有,在玉真宫,如果明子扬没有出现,她风泠泠会怎么样?
一阵后怕……
如珞惜姑姑所说,她背后没有可用势力,若其他人想要她的命,确实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