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地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尽量不要喊出下一个档位的价格。因此,拍品的最终成交价往往会停留在6万9、9万9这样的数字。
凯文:“但那苏百每次都会喊出7万和10万的价格,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喊价能够继续,因为一旦他喊出了下一个档位的价格,那么其他人即便再提高一点价格,也不会产生额外的海运费。要知道,对于海外的那些买家来说,海运费可能就占了拍品价格的10%-30%。”
佘孔渝:“啊!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凯文:“呵。”
……
王嘉华站在台上,看着那苏百:“你凭什么这么说?”
那苏百:“《上旬》和《下旬》的画面中都有陆地,而《中旬》的画面中只有水面。平整的水面最能反射阳光,因此《中旬》的色调比另外两幅画都要亮一些,这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除了色调,”王嘉华急忙反驳:“这幅画还有很多问题!”
说着,王嘉华指着画布上的各处:“笔触的纹理,画面的整体结构,还有光源……在座的各位,哪怕看不懂油画,想必也能看出来,这幅画和前两幅的区别了吧!”
王嘉华说出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仔细盯着台上的这幅画,开始有些思考。
“的确,相比前两幅画,这幅《下旬》的画技好像稍微逊色一点……”温女士开始念叨着,想要再次确认一下。
“这点你说的没错,但原因也很简单。”那苏百自信地说:“我调查过了,桑蒙先生的母亲在晚年患有阿尔茨海默病。”
为了防止“质疑画作真假”这招,那苏百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
那苏百:“这幅画是他的母亲在离世前不久画的,那个时候,她的大脑不仅记忆模糊,就连意识都已经不太清晰了。”
说着,那苏百指着拍卖师:“大家都记得拍卖师说过,这个《洲春月》系列的上、中、下三部曲是按作画的时间顺序排列的,因此这幅《下旬》是三幅画中最晚开始作画的。想必那个时候,桑蒙先生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在那种状态下完成的作品,画功与前面两幅稍微有些出入也是十分正常的表现。”
所有人开始认同那苏百的话,形势似乎对王嘉华非常不利。
那苏百:“所以画功下降,反而更能证明这幅《下旬》是桑蒙先生的母亲画的。一位即将离开人世的画家,燃尽自己最后的生命,为世人留下了她所能展现的所有功底,这才是这幅油画真正的价值所在!”
听到那苏百激情的论证,温女士点了点头,身旁的保镖再次将报价牌拿到了手中。
“可如果这幅画和前面两幅根本连不上,你还会这么认为吗?”迫不得已,王嘉华终于用出了杀招。
听到王嘉华的这句话,适才喧哗的全场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幸好陈双赢发现了这点,不然我可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王嘉华内心窃喜着。
“这怎么可能?”那苏百看着拍卖师:“这么明显的问题,拍卖行和鉴定协会难道都没看出来吗?”
拍卖师回忆了一下,说:“为了保护这些艺术品,每件拍品都是分开鉴定的,我们好像也从来没有把三幅画拼在一起看过。”
那苏百有些慌张。
“温女士!”王嘉华突然朝着最后排望去:“能否帮我一个忙?”
……
河畔边。
桑蒙先生:“母亲死后,我连续经历了几次失败的投资,半生积累的资产所剩无几。为了维持资金运转,我把母亲唯一的遗作,《洲春月》这三幅画私下卖给了一个收藏家。”
陈双赢:“的确,既然你的母亲对你没有什么感情,那么对你来说这幅画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
桑蒙先生:“然而上个月,我又得知我的儿子因欠下赌债被追杀的事情……”
陈双赢:“所以你今天才会出现在拍卖会现场。”
“为了抬高油画的价值,我今天向所有人公布了我母亲的身份,”桑蒙先生:“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油画大师桑蒙的母亲是一个罪犯……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反正我今后也不打算再抬头做人。”
如今的桑蒙先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财富和荣誉。
“可你有没有想过,”陈双赢突然打断了桑蒙先生的回忆:“事实或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
拍卖会。
温女士答应了王嘉华的要求,立刻派人将《上旬》和《中旬》两幅画运到了拍卖会的现场。
展示台上,在所有人面前,几个工作人员终于将三幅画,按照上、中、下的顺序并排放在了一起。
三幅画的尺寸和长宽都一样,拼起来后形成了一整张横图,看起来的确是一座长吊桥横跨着河流两岸。
然而同时,所有人都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