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班上还有这样一个近乎隐身了的局外人。
肖蕾似乎永远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她有着自己的运行轨迹与周期,像是鲁斯普彗星的九十八年之约一样,只有在极其巧合的情况下肖蕾才会与我们所在的世界发生触碰,随之而来的,则是不怎么令人愉快的火花。
比如现在。
“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
肖蕾用不亚于发现新星系的兴奋之情表达自己终于发现不对劲儿的喜悦。
凤梨飞快得看了我一眼,却发现令月仍旧在笑眯眯得看着她,而我则如月食期间的太阳一样夹在两人之间,尴尬无比。
“谁跟她吵架……”凤梨别别扭扭得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令月,像是要向她证明似的,“我就是……撒撒娇……才没有真的责怪熙颜呢……”
虽然不一定是真话,但我仍然很开心。
肖蕾啧啧嘴:“我就说嘛,哪怕季冬云和郭媛爱分手,我都不信你们两个会闹别扭!”——季冬云和郭媛爱是我们年级比较知名的一对情侣,因为家世和成绩都很漂亮,因此老师与家长对两人的关系从来都是默许的。
当然,外表看来是这样,至于实际上……看泠彩听到这两人名字时候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我想大约那两人真实的关系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甜蜜吧——啊,跑远了。
“还是继续说凤梨的这件事吧。”
令月恰到好处得将话题拉回来。
而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满意表情——她在满意什么?之前的那段对话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才对。
说起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萌生了一个念头:令月似乎正在探寻一些我们都没有察觉到的信息,而这些信息究竟是什么,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还只是模模糊糊的影子。
时隔多年,当我知道了令月的天赋之后,我才明白她那心满意足的微笑的内涵:凤梨是看着她的双眼说她只是在与我撒娇,那是真话,令月在为这件事高兴。
那时候,我们的友谊,还牢不可破。
离开奶茶店的时候,路上已经基本上没有了行人——这里原本就是学校后面的一条僻静小路,没有学生上下学的时候鲜有人经过。这会儿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了家,近百米的小巷子里,除了因同路而结伴同行的我们三人,再没有其他人。
因为家中的最后一瓶酸奶昨天过期,所以我还要绕道去一趟超市,令月和凤梨与我一起,三人足足走了数分钟,一直沉默。
直到令月最先开口。
“你们觉得泠彩说的有道理吗?”
“哪个部分?”凤梨立刻追问,像是一直在等着令月的提问一样。
令月左臂托着右手,右手食指抵着太阳穴,做出一贯的思考问题的模样:“那之后她说的,失踪的学生都会在同一个地方被找到——”“古丽弄堂地铁站!”凤梨抢着说,“我觉得这里最奇怪!前面她说什么十几个高中生离奇失踪又回来,还失忆,这些都已经够离奇的了,没想到竟然还都出现在地铁站里!没道理啊!”
凤梨会怀疑是自然的。
地铁站里监控摄像头密布,随便什么人,几点几分几秒,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做了什么,见到什么人,都能查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是客流量特别少的晚上十一点,想要弄清楚这些神秘失踪学生的行踪,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怪就怪在没有一台摄像镜头拍下这些人的画面——并不是说全部的,而是失踪期间的画面。
往往某个人从这个镜头里消失之后,应该出现在下一个摄像镜头里,但却找不到一点踪迹,直到将近十二个小时之后又重新出现在其他的摄像镜头里,一脸迷茫。
而这一点,是地铁站的工作人员最先发现的。
最开始是发现有学生持过期地铁票无法出站。仔细询问之后发现学生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弄清楚这一点,有些学生与工作人员调取了监控录像,然后发现怪异。靈魊尛説
再之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工作人员与警方取得了联系。
警方将学生信息与之前的失踪案一对比,这才将两者串联在一起。
得出了一个更大的谜团。
“泠彩的父亲已经决定彻查去年十一月以来全市所有的高中生失踪案以及地铁逃票的人。”令月若有所思的模样,“也就是说,至少在去年十一月,就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为什么?”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连警方都一筹莫展,我们这些间接掌握二手消息的普通高中生更是无从下手。
此外,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先忽略掉这个问题!”凤梨推开双手,像是隔空推掉桌子上的杂物一样,“照片呢?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面有我?我一整晚都在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