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屏幕上映出一张年轻女人姣好的面容，以及她身后的微微晨光。
石清摘下耳机，推着桌边让身下的椅子滑动着向后到了另一张桌子旁，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
远处巍峨的高山连绵起伏，从山顶的白桦到山脚的潺潺流水，万籁俱寂，可是聒噪的白头鸭已经渐渐苏醒，橘色的光芒从山的另一端照射进她那双碧蓝色海洋一样的双眼里。
忽然，天边闪了一下，是流星！
这个时间还有流星！
石清立刻放下咖啡，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了个愿望。
希望，能早日与她相见。
会议室里的问话还在继续。
在令月的攻势下，媛爱几乎没有任何反抗，承认了是她与杨朔合谋设下的陷阱。
“我必须这样做，才能取得杨朔的信任。况且今晚只有我在地宫，就算你们被抓住了，我也能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没想到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郭媛爱直言不讳。
“杨氏的根深蒂固，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令月，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对抗的是怎样的一个怪物。惠子很清楚，她也和我说明了，让我作悬在杨氏心脏上的一枚匕首，必要情况下，可以牺牲别人。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我没有骗你。”
“令月……”
於克己看向令月，令月闭着嘴没有说话。
这是实话，但不合理。如果对方是其他人，或许令月就信了。可这是郭媛爱。令月不像夏巽，对郭媛爱没有源自本质的厌恶，但也着实对她没有好感。
这个人很危险，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敌人，她都很危险。
见令月没有说话，於克己转向了泠彩：“你——”
“她的事我单独问。”令月开口制止，“媛爱，我相信你。但是你被审核组带走的事杨氏应该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放我和刘怀璋离开。”媛爱毫不犹豫。
於克己拍案而起：“凭什么！”
媛爱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令月：“怎么。你不会还想保护他吧？”
“给我个理由。”
“你应该想得到。你们将我带走，就等于彻底与杨氏撕破脸皮，宣布开战。说句不客气的话，审核组的一些举动杨氏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没有放在心上罢了。但是我不同，我比刘怀璋重要的多。你们绑了我，杨氏就不会无动于衷了。你们现在根本动不了杨氏一根寒毛，除了放人，别无选择。先放刘怀璋，杨氏必然要花些时间从刘怀璋身上问出些你们的事，趁这个时间再想其他策略。”
“不过是缓兵之计？”令月摇头，“这是没有意义的。”
“刘怀璋就是一颗定炸时弹。你们留在手里，早晚会被反噬。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刘怀璋曾经给他的信徒们洗脑——”
“我知道。”令月笑着说。
“你们知道？你们知道还潜入集会？难道这些信徒们的性命无所谓吗？”媛爱暗自思忖：怎么又和之前不一样了？这次的改变特别巨大。
不等令月解释，於克己抢先说：“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所谓的洗脑，不过是在潜意识里植入一段意识。这种意识的本质与记忆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被植入的意识是大脑自己制造的。而一般人类的记忆中，原本就混杂了大量的虚构记忆。不巧的是，我们审核组里有人的天赋就是删除某一段记忆。所以，在找到这些信徒之后，将这段意识删除，就不会有人自杀！”
於克己慷慨陈词，微生物也连连点头：白天她向於克己解释原理的时候於克己还漫不经心，没想到说起来头头是道。
郭媛爱只意外了一瞬，又充满信心。
“原来是这样。不过就算你们解决了信徒的问题，杨氏的威胁还是没有办法解决。如果你们此刻就对杨氏宣战，我可以保证，你们就是在以卵击石。”
“不过是个区区杨氏——”
“於先生。”令月打断他，“我们现在对杨氏还没有全面的了解。我不认为郭媛爱在夸张。”
於克己想想，闭了嘴。
令月又说：“刘怀璋是不会放的。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了吗？”
媛爱笃定摇头：“再无他法。”
“如果是这样……”
令月露出微笑，慢慢问：“如果，杨氏发现圣女教的成立与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会怎样呢？如果你被删除了带来这里的记忆，或者我们找人假扮成你，送回杨氏身边，会怎样呢？”
“你在谋划什么……”媛爱皱起眉头，原先的胜券在握此刻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