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会议室里,又是另外一种气氛。m.qinyuanshu.cc
眼看着令月和於克己拿着平板离开,微生物忽然有点慌张。
“那个……你们两个可不要做坏事……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这句话提醒了媛爱。眼下她的身份已经清白,可是身边还坐着一个杨氏的打手。无论这次是否能平安回到杨家,这个打手是断断不能留了。
郭媛爱拿着杯子,带着微笑:“我又不是坏人。水没了,我再续一杯——”
电光火石之间,郭媛爱一把拽住泠彩的手臂,说时迟那时快,微生物抬手拿出一瓶喷雾剂对准了郭媛爱。
媛爱怒道:“你对准我做什么!是她!她是杨庸的打手!”
门开了。
於克己看着会议室里的一幕,突然笑了。
“郭小姐,你不会还不知道你身边这个打手的真实身份吧?”
他幸灾乐祸的走到泠彩身边,摘下她的面具,高声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姓韩,名泠彩。”
“泠彩?!”
媛爱一下子松了手,但又立刻拽住泠彩的手:“不对!是你们不知道情况!杨氏绑架的孩子里,有泠彩的双胞胎姐姐!她——”
“她确实不是韩泠素。”令月靠着门框,脚固定着门,说,“於先生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微生物惊魂未定收起喷雾剂,说了句再见,从令月手里抢过平板电脑,小跑着离开。
於克己看看令月,又看看泠彩,摸摸鼻子:“你们,就在这里?”
“可以。”
令月侧身闪开一条路,郭媛爱似懂非懂得先走了出去,於克己大步流星,顺手带上了门。
令月靠着门站着,歪着头看着对面的人。
面具之下,一张满是皱纹的苍老男人的脸,安在苗条挺拔的年轻身体之上,有点奇怪。
“还不现原形?”
“说什么现原形,我又不是妖怪……”
老男人瞬间变成了俏丽的女人,韩泠彩甩了甩头发,额前满是汗水,她赶紧脱了斗篷,随手往桌上一丢,捡起地上的塑料纸杯丢进垃圾桶。
抬头,从窗户玻璃里看到了令月的倒影。
她还是靠着门,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
泠彩倒了两杯水,回头:“怎么,你就一直站着?”
“我……腿有点软。让我冷静一下。”
“腿软?我还以为神通广大的文令月大小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怕。”
“你这张嘴,永远不饶人。”
令月扶着墙,挪到了桌边,在泠彩对面坐下,隔着两米宽的桌子,跨越了十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泠彩比令月冷静得多。
“怎么,海岛上不相信,现在信了?”
“韩泠素,死了。”
令月觉得喉咙堵着东西,心脏上也塞着一个木栓,把所有想说的想问的,全都挡在了里面,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这一件事。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泠彩正跪在桌子上,拽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你在说什么啊!泠素怎么可能死了?你知道泠素是谁吗?!她不可能死!她有天赋啊!”
“你……”
令月觉得非常难过。
这与她当初以为文立言就是韩泠彩时的难过完全不同。那时的难过非常空洞。就像心脏碎成了若干块拼图,当中缺少了一块,每次看到,都会痛一下。就这么痛了十年。十年后突然在某处找到了这个拼图碎片,正要将它拼回去,却没有拿稳,拼图碎片彻底丢了。
可它之前就空了十年,如今只是知道它彻底丢了,那就丢了。
空了太久,早就习惯了。
可是现在面对泠彩的追问,令月却觉得非常悲伤,非常难过,难过的连心脏都紧紧绞在一起,用小刀一片一片割开一样。
她自责,泠彩和泠素为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可自己却如此无用,最后泠素出了事,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难受,内疚,自责,不甘心,还有这几个月来累积起的负面情绪,淹没了令月,让她无法呼吸,像是一条溺死在海水里的淡水鱼。
原本以为自己适应了。没想到,还是软弱得不堪一击。
“文令月!”
泠彩一拳打在令月肩膀:“你给我冷静下来!”
“冷静……”
令月的身体忍不住发抖。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在什么情境下,在泠彩面前,令月永远都是当初那个爱哭鬼与跟屁虫,永远都不需要假装坚强。
但,泠彩让她冷静。
对。冷静。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连崩溃的时间都没有。还有很多事要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