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杨氏的定位器。从你身体里取出来的。”
“定位器？！我身体里？我怎么不知道？！”
“你和郭媛爱被带进审核组之后，并不是立刻就去会议室，而是先接受了检查。那时候微生物取出来的。”
泠彩既吃惊又惊恐：“天哪！我竟然——我完全不知道这事！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装进我身体里面的！杨氏？是杨氏干的！”
令月没有否认，就等于承认了。
陈烨将刀重新组合起来，定位器也放进去：“所以，这就是你的刀。而且，凶手没必要换刀。这样做没有意义。更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你和穆小暮都有一模一样的水果刀？疑点太多了。”
疑点真的很多：这个人是谁，他有什么天赋，为什么要杀人？他和前古村投毒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是杨氏的人。”陈烨说，“第一，令月推测的那样，杨氏发明药的目的不是获得天赋。第二，如果是杨氏派来的，完全能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们所有人解决，但是他没有。第三——”
“还有第三？”泠彩问。
令月代为回答：“有。第三，如果是杨氏的人，你的天赋他应该知道的。也应该知道杀了你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对，我和穆小暮几乎是陌生人，没有一点关系。对方为什么要杀掉我们两个？完全不明白。”
“问题还有很多。我建议等穆小暮醒了之后再问问她当时看到了什么。”陈烨做了个收拢的手势，“问题二，前古村集体中毒，怎么回事？令月？”
前古村的事，主要有两个矛盾。第一个，就是无论是前一晚利用动物侦查的陈烨还是提前赶到的於斐烨都看到村民还活着，而村民真正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前一晚七点多。第二个，就是杀人动机。如果是杨氏动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令月他们，何必要对村民下手？如果不是杨氏的人，那么还会有谁知道前古村的事？
令月在纸板上写了个名字。
古丽。
那个幸存女孩的名字。
“我看了古丽的记忆。她是前古村古大壮的二女儿，今年初换婚到其他村子，因为不能忍受丈夫总是打她，刚刚逃回村子，被母亲发现，抓起来关在磨坊，准备过几天送回夫家，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也因此幸运躲过一劫。在我们到达前古村的前一晚，古丽因为伤痛与饥饿在磨坊二楼睡着了。等我找到她她才转醒，村子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所以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吧。”陈烨认为有问题，“导致村民死亡的毒物我初步判断了一下，应该是3氧化2绅，就是批双。披双急性中毒的人会腹痛难忍，难免大声呼救或哀嚎，更何况这些人都集中在一处，离磨坊不远，古丽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还是说她也被下药迷晕了？”
“我觉得古丽被迷晕的可能性也很大。”令月若有所思，“当时我花了点功夫才叫醒她。不像自然睡熟的样子。或许是她的家人把她迷晕，防止她逃跑的，而古丽原本是嫁到外地的，凶手也不知道她在村子里，所以放过了古丽。这样虽然能解释的通，但是原本就存在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整个前古村事件，就像一团迷雾，令月忍不住想起之前调查Y大闹鬼事件时的疑惑：所有的事情都能想到合理的解释，但就是找不到动机。凶手究竟为什么费尽心思布局？总要有目的啊。
刘怀璋制造的那些闹鬼事件有了结果——并不是装神弄鬼，而是外人把开启密道的动静当成了闹鬼，刘怀璋也有意宣扬这件事，好让曾青的事被更多人记起。
但是前古村的事令月没有一点头绪：想象中杨氏铺天盖地的陷阱根本没有出现，反而全村人在他们到达之前就被毒死，还特地留下一个幸存者，但这个幸存者一问三不知，没有任何线索提供。山洞里的两人莫名被杀，凶手想尽办法掩盖自己来过的痕迹，甚至假扮穆小暮的样子，但是在凶器上留下巨大破绽。
全是矛盾，全是不合理。
还没等令月想出来个所以然，於斐烨打来电话，让这些不合理又多了一条。
“穆小暮醒了。她说杀她的人，是韩泠彩——”
“胡说！”
医院里，穆小暮还是不想见泠彩。
她对令月倒是信任些，主动让令月去看“死”前的记忆。
穆小暮擦掉眼泪，走向洞口。
“韩泠彩，他们还要多久才能到？”
洞口处，泠彩没有回头，而是凝视着洞口外。
驴车那清脆的铃铛声已经彻底听不到了，寂寥大地似乎只剩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