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徐曼蘅拒绝了。
她说她早就不再怨恨武家。杜子序选择离婚的时候她就明白，一方面确实有武市长的胁迫，但是如果杜子序真得爱她，根本就不会答应。说到底，在杜子序眼中权力比爱情更重要。而徐曼蘅自己呢？她也并不是一个有爱就可以抛弃一切的女人。
离婚之后她反而找到了自己最擅长也最喜欢做的事，开了一家酒吧，每天和各种人打交道，她的顾客里各种阶级各种行业各种性格的都有，这比以前按部就班的工作有意思的多。更让徐曼蘅惊喜的是，她发现自己享受这种生活。她爱的那个男人现在一方面事业蒸蒸日上，一方面每周都会回家团聚，两人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但情感却比之前更加稳固。她爱的事业为她带来乐趣的同时，也让她结识了不少年轻公子哥儿，这些人本身都不过是纨绔子弟，但他们的父母长辈，有不少却是大人物。徐曼蘅与这些年轻孩子们打成一片，竟然能得到不少不能外道的内幕消息，这对杜子序的工作大有裨益。如今的生活，孩子健康成长，自己有事业有爱人，只不过少了一个名号，她并不介意。而且这些年武如真过得并不幸福，对她的惩罚已经足够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复婚，让杜子序平白多出几分惹人猜忌的政治污点呢？
不得不说，政治动物的配偶，也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令月简直目瞪口呆：这个徐曼蘅可真不是一般女人。若是换做别人被抢了老公，或者自怨自艾做傻事，或者离开这个伤心地，或者一时冲动去报复。而徐曼蘅走出了一条别开生面的道路：她有事业，拿前夫当情人，甚至乐此不疲干脆不愿复婚！
也难怪这样的父母会培养出杜翩翩这样的女儿。她集合了父母优良的基因，善于交际，有主见有头脑，小小年纪就有同龄孩子没有的眼界，关注慈善，培养兴趣，但是好胜心强，为达目的无视道德，下手狠辣果断。
那么问题在于，徐曼蘅有可能得罪了什么人，给自己女儿招致杀身之祸吗？
令月没有找到证据。
或许武如真在得知真相之后会心生怨恨，恶是她做，恶果，也自己吞。但她已经病入膏肓，见面又是秘密进行的，除了医生和好友没有别人，而医生与好友在，也只是避免徐曼蘅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具体分谈话内容并不知晓。就算知道，或者再进一步，对方想要帮武如真出一口恶气，武如真去世的时间，在杜翩翩杀人之后半个月。半个月前穆静遇害，凶手的身份众说纷纭，如果对方真得有心帮武如真出气，一定会搜寻杜子序和徐曼蘅交往的证据，那么，他就会发现穆静家人对杜翩翩的跟踪报复，杜子序对女儿的保护，以及徐曼蘅为了保护女儿而搬家，进而发现杜翩翩就是杀人凶手。
也就是说，针对杜翩翩的报复，应该在去年，而不是现在。
更关键的一点是，杜翩翩5月10号就已经出事，如果领班昨天不打开地下室，杜翩翩的尸体还不会被人发现。那么为武如真出气的那个人这样做的目的又在哪里呢？绑架也好，拐卖也好，拘禁也好，能让徐曼蘅痛苦的方式有这么多，个个都能立刻见效，何必从去年等到今年，并且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呢？
所以，和武如真没有关系。
那么其他人？令月没有找到。甚至徐曼蘅自己都没有怀疑的对象。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徐曼蘅有这样一个女儿，更不知道她一年前犯下的罪行。
排除了父母双方招致仇恨的可能，令月觉得很困倦。
到底是谁？难道仅仅出于正义感，所以虐杀了这个十三岁的女孩？
“仔细想想的话，凶手还真是体贴。”
陈烨在总结会上突然这样说。
大家都愣住了。
令月最先反应过来：“托他的福。案件发生时有监控，排除第二人在场。地点在酒吧，排除穆静家人，他们根本不知道杜翩翩的家庭情况，也不会在酒吧作案。手法仿照易人教，把不知道易人教传说的人也排除了。有动机的人没法作案，没动机的激情杀人被监控和死法否决。凶手帮我们做了排除法，把最有嫌疑的最先排除掉了。可我们还是找不到他的踪迹。”
“那按照令月姐的说法，就还有一种可能性。”小熊忽然开口，信心十足，“荣誉杀人！”
“荣誉杀人？”
除了陈烨，大家都对这个词感到陌生。
小熊颇为得意得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