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虚弱的点点头,公冶晏伸出手,扶住她,向三叔父禀告后,便扶着郗元到了偏厅。
偏厅无人,公冶晏扶着郗元坐下,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宽厚的手掌覆盖她的膝盖,力道适中的按压起来。
久跪的酸痛缓解,下一瞬,郗元扑入公冶晏怀中,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哽咽道:“子乐....”
公冶晏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还有我呢,以后我会照顾你。”郗元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夫君。”
两人在偏厅稍作休息,便又返回灵堂。
“骠骑将军到。”
听闻公冶聪驾到,灵堂众人均是身躯一震,不约而同直起腰来。
公冶聪一身素服,阔步从厅外走入,他以晚辈礼拜祭过司徒后,又安慰郗氏众人过几句,便先行离去。
郗元站起身,追了上去,“兄长。”
公冶聪止步回首,郗元双手抱腹,向他行礼,“兄长。”公冶晏也跟了上来,拱手向公冶聪道:“兄长。”
见郗元追上前来,公冶聪已经猜到她的意图,但还是问道:“是弟妇,你有什么事吗?”
“是叔父与两位兄长的事情。”
公冶聪沉吟片刻,“这件事,事关楚王谋逆,是国事,不是家事。”
“我知道,不敢向兄长求情,只是大父离去,叔父与两位兄长在狱中,怕尚不知情,可否允我前去探望,告知此事。牢狱苦寒,我实在担心。”
说到担心,郗元的声音染上哭音。
公冶聪稍微犹豫,同意道:“好。”
郗元屈膝,向公冶聪道谢,“谢兄长。”
临行之前,公冶承不忘叮嘱公冶晏,“照顾好你夫人。”公冶晏领命,“是,兄长。”
得了公冶聪的准许,郗元便和二叔母商议去探望叔父之事,“叔母若有 东西想要转交叔父,我可为叔母带去。”
二叔母抓紧郗元的手,泪流不止,“伯黎,你是太傅的儿妇,你要在太傅面前,为你叔父求情啊。”
“叔母,我会尽力而为之。”
二叔母为叔父准备了许多东西,吃的穿的,还有看的书简,写字的笔墨。
郗元望着婢仆手中的包裹,询问道:“叔母不为叔父写封信吗?”
“信,可以带进去吗?”二叔母有些忐忑。
郗元点头,低声道:“我贴身携带,想来他们也不敢搜我的身。”
二叔母连连点头,“有。我马上就去写。”
郗元拉住二叔母,看了一眼不远处等待的公冶晏,“现在写,怕是来不及了。二叔母直说便是,我代为转述。”
“也没什么要说的。”二叔母拽下腰间玉佩,交给郗元,“你将此物带给他,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公冶晏陪郗元同去,仆人套好马车,公冶晏搀着郗元上了马车,马车往廷尉狱而去。
因公冶聪首肯,廷尉与司徒是故交,故而一路无人阻拦,郗元先去了关押叔父的监牢,途径一处牢房时,裙角忽然被人扯住。
隔着幂篱轻纱,郗元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她掀开面前纱帘,定睛望去。
地上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不出人样,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从监牢的栅栏中伸出,紧紧抓住了郗元的裙角,素色的裙角,褶皱大片延伸,直蔓延到郗元指尖。
公冶晏抬脚欲踹那人,一偏头却忽然发现了什么。
他蹲下身,饶有兴趣的打量地上那人两眼,又看了一眼郗元,笑着讥讽道:“夏侯公子这是做什么?”
这人居然是夏侯熙?
曾经的夏侯七郎。
郗元用力将自己的裙角从夏侯熙手中抽出,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公冶晏起身,踹了一脚夏侯熙,这才跟上去。
到监牢外,郗元对公冶晏道:“还请夫君先替我去探望两位兄长。”公冶晏看了一眼郗元,终是应允,“好。”
狱卒打开监牢,郗尚书见有人前来,从稻草堆上坐起,郗元摘下幂篱,放在一边,向二叔行礼,“叔父。”
“伯黎?”郗尚书有些震惊。
“大父已经离去,伯黎特来禀告叔父。”
郗尚书大惊,旋即对着南面下跪,重重磕了三个头,恸哭道:“父亲!孩儿不孝。”
“叔父,楚王已经兵败了,太傅仅仅用了不到一月,就将江下叛军一网打尽,叔父与大父所谋,已经灰飞烟灭。”
郗尚书瘫坐在地,口中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不会完。”郗元从袖中取出二叔母的玉佩,“有叔父和我,不会完。”
“太傅除大将军,杀了万人,破楚王,杀了七千余人,到咱们家的话,会有多少人呢?从叔父杀,好过从祖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