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沈寒影不知道赵启州的名字,意识到这点赵启州有几分刺痛,原来婚约尚在时未婚妻李兰情也极大可能不常跟人提起自己。
迟来多年的占有欲小小在心里爆出一颗花生米大的烟火。
加上青梅竹马四字,心里更不快了,以前可从没听她提过有这号人。
事实是原主本人也记不起沈寒影这号人,越长大越模糊才是记忆的常态,小学同学都忘得七零八散了,一个领居家的童年玩伴更是早想不起具体的事,唯余模糊的轮廓。
赵启州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气海翻涌一片后,暂时控下情绪,忍住恚然切回正题:“他就是你能进刘氏的人脉?”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李兰情哪有进刘氏的实力?
她靠了男人,沈寒影一届影帝,还和演艺圈挂钩,就是最好的靠山。
自己不了解刘氏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的前未婚妻吗?想当年退婚没几天不也是和一名大佬示好了,这妙计她用过一次了。
想到此,赵启州失落又庆幸。失落神秘人士的线索再次中断,庆幸李兰情的倚靠不是那名神秘人士。
等他找到神秘人士……“李兰情,你现在还有选择,跟着他不如换一个人,以后沈同志不一定能保的了你。”
兰情揶揄:“换谁?你吗?”
他没接话,怔然地被问住。
艳郁、肃冷,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在被退婚当日李兰情眸子如酒中罂粟,冷漠又好整以暇凝着自己,仿若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轻尘上蹿下跳。
片场导演举着喇叭闹哄哄吆喝,下一场戏即将打板,兰情面无表情挥挥手,“我要去观摩了。”
“你、别走!”赵启州一个等字噎在嘴边,人已走出五米远。
“我和你一块。”沈寒影前脚跟后脚与兰情并肩。
树下只留下小女孩和赵启州大眼瞪小眼。
女孩舔舔波板糖,“叔叔,你不走吗?”
“叔叔?”赵启州分明听见她叫沈寒影是哥哥,到自己就成了叔叔,上半张脸顿时一黑,“我看起来很老么?”
女孩重新想好后开口,“伯伯?”
赵启州的怒吼隔绝在消音帐隔外,消音帐内,片场的摄影棚里,兰情观着没有自己戏份的情节。
一名佩着黑刀鞘画着飞羽眉的演员在拍武打戏——是“刘晗”,近旁那个白袍演员应该就是“晓凤仙”了,那个是“春召”,那个是“张玉圭”。
故人就像从千年前的古画里活了过来,战场的鼓点乌角联翩而来,响在兰情耳侧,像她们还在时那样 ,在军帐里吃着饺子。
她是过客,从没参与她们的人生。
那那个蓝色衣服的是?
“是‘楚兰情’。”沈寒影对她说。
兰情又看了眼“自己”,原来上个世界的她是这样的吗?
真奇妙,在片场看见了千年前的自己。
沈寒影见她愣着,科普起来:“‘楚兰情’是一千年前南汉重臣,后来被封为梁国母,历经三朝致仕,还乡终老,她与成帝刘晗是——”
“我知道。”兰情打断。
“我知道她。”毕竟是她自己,没人比她更了解。
科普被打断,还被告知早就知道,沈寒影讪讪笑着,“历史书也不一定是正确的。你知道的都只是史官想给你看到的,可以试着开拓眼界和看问题的角度。”
兰情:“我不是看史书了解的。”
沈寒影再次讪讪地搓手,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性的笑。
他眼角往下瞟,一本《老张教授趣说南汉》枕在兰情的腿上。那是兰情从图书馆借的,只是单纯有趣,想替刘晗瞧瞧后人的评价。
“杂谈啊……”沈寒影的语气带着一股刻板的老师发现学生爱好是看小说的调调。
他如同找到扳回局面的点般:“杂谈大部分是野史,有时间去看看正经的史书比较好,我一般只看古籍旧本,可以推荐你几本书名。”
兰情已经专注进镜头拍摄画面中,没理睬他。
沈寒影略微不适,换了个话题寒暄:“刚才的是你前未婚夫?”
兰情的注意力总算拉回一点点,他顺下去说:“看着不像你会找的人。”
“以前年少无知,”兰情随口搪塞,“我们两家同一个厂干活,亲戚顺便‘帮’我们撮合了。”
“沈先生不和编剧修改剧本了?”
沈寒影道:“我没有必要改剧本,我又不是女性主义。”
兰情的注意力全部转向他,他爽快地笑了起来,“我的演技有征服你吗?”
“你来时说自己是女性主义。”
“看李同志似乎对我提不起兴趣,临时说的。一个‘女性主义男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