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偏僻,姓谢的赶去山下,这个炼气期的看样子也是半死不活,去哪找一个比金丹期还强的修士?
狐狸刚想说她这是异想天开,一转头,看到那逐渐清晰的身影,瞬间闭上嘴。
雨幕模糊大半的视线,她开阵的地方没选好,正上方屋顶开了一个大窟窿,落下的雨把她浇成落汤鸡。
阵不知道成没成,带来的人也不知道是山上的哪一个。
她闭了闭眼,头顶不再有雨珠落下,睁眼瞧去,原来是谁开了一个屏障在上面,刚好挡住那些雨。
没有雨幕的阻挠,柳未夏终于能彻底睁开眼,和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对上视线。
眼睛的主人比她高出一截,因此看她时需要微微低头。
这一低头,恰好就看到颤抖湿润的眼睫。
陈林照伸手擦掉雨水,像给猫儿顺毛一样,理顺她鬓角的头发,看着她这幅模样,又不自觉笑出声:“这是怎么了,从哪里捞出来一只落水猫?”
他这人,成天吊儿郎当的,不拿任何事放在心上。
到了这一刻,她都狼狈成这样,陈林照也只是调笑一句落水猫。
被调笑的本人到没多大生气,只用手背抹了一下脸,明明脸上已经没有雨水,但她还是执着地抹开,眼睛借着遮挡避开他的视线。
“我有事。”柳未夏单刀直入,指着山下不灭的火焰,长话短说地提要求,“那个,能解决么?”
“嗯。”陈林照没见过她这模样,起了挑逗的心思;“毕竟没事也不会找我。”
柳未夏:“……”
一日不见,这位师祖的嘴还是这么找打。
她抬头,非常认真地问:“你帮不帮。”
众所周知,这位只要起了逗弄人的心思那就一定要玩的开心,他不管柳未夏要杀人的脸色,臭不要脸地问:“不帮能怎样?”
能怎样,能把你送回去,能换别人来。
柳未夏压了压脾气,好不容易没蹦出一个“滚”字,但后面的也压不住了:“能怎样,不过也就是传出去你堂堂一个师祖脸山火都灭不了,在宗门内着实有失威严,说不定还会被那群长老拽去‘谈话’。”
这下子脾气没压住,求人帮忙的事也没做好。
但脾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一扫陈林照说:“不帮算了。”
刚转过身,就被一只手拉了回去,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肩膀上还多了一件干燥的外袍,绕着淡淡的药草香。
陈林照将欲走不成的人摁住,刚才笑着的声音变得低了,把人带到蒲团上摁坐下去,并不是规矩跪着的那种。
柳未夏两腿交叠盘在一起,还没起身,摁她坐下的人指了另一边,那里缩了一个干瘦的老人:“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了,威胁人还有理,罚你看着他,不许乱跑。”
像是知道柳未夏会坐不住,他还特意设了一道屏障,只能进不能出的。
一根干枯的树枝握进手里,他在地上随意扒拉几下,然后丢了树枝,丢之前还用力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不悦道:“一场山火而已,哪那么麻烦,在这待 着。”
这下,两人一狐大眼瞪小眼都被关在这一方天地。
山火确实不麻烦,但也只是对于他来说,让柳未夏和谢余寒两个人,一个没了灵力一个灵脉虚弱,灭到明天早上恐怕也灭不完。
对于陈林照来说灭场火也就是一个口诀的事,只是山下的村民疏散困难,一个一个找太麻烦了。
不知是因为匆忙被叫过来,他的脸色从出庙门开始,就一直沉着。
当他下山发现谢余寒已经救下一部分人时,脸色才稍微好了那么一些,但也没好多少。
他的情绪低到谢余寒一眼察觉,但没敢问出那句话,只能先汇报状况:“村民大多数都四散开,往四周跑,有几个被阵法传送走了,还有一些在试图救火,也被我拦下了。”
他的拦下,就是提着剑冷脸唬人,直到村民不在敢往里走。
陈林照不在意这点小插曲,毕竟他要的,只要方圆三里没人。
越过低眉汇报的谢余寒,他今日着了一身雪白,抬脚往里走,他的步子不紧不慢。
在谢余寒想要跟上时,一堵无形的墙挡住去路。
他听到内封送入耳中的,不带情绪的吩咐:“回去,带人离开。”
同一时间,山上的破烂到漏风庙里,柳未夏头顶着避雨的屏障,后面跟着害怕雨淋的狐狸,站在门口往山脚下望。
火焰开始一点点变小,陈林照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没有降雨也没有御水,只在瞬息之间就把火灭了。
一缕缕长烟飘起,有的交汇在一起,弯弯曲曲向上走。
狐狸绕着她身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