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猫
汀也和孟宜春很快见了一面,提前约好了时间地点,和上次差不多,在咖啡馆喝了一杯,聊了聊生活近况,也并没有去问更深入的像是人生规划等内容。m.pantays.com汀也实在是不想再次面对和上次一样声泪俱下的场面,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话题,她们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去的事情。
咖啡将近见底时,孟宜春问:“你来过梁玉市吗?我带你去古街和龟岛转一转?”
汀也弯起眼笑了笑,说:“好啊,我没来过。”
孟宜春自是不知道她上次独自前来的事儿。
孟宜春提起包站起身,汀也跟在她后面出了店门,夏日午后的阳光浓烈地直射,随着推门的动作,门板上挂的风铃叮铃铃地作响。
踏出店门的明暗交界,汀也状似无意地说:“你现在有孩子?”
孟宜春愣了一下,才理解她的意思。
她坦率地说:“是,和我先生结婚后有的女儿,比你小一些,还在读高中。”
“那还挺辛苦的。”
“是,现在高中生挺辛苦。”孟宜春扬手指了一下,“往这边走。”
汀也长得高,这么并肩而行,发觉她比孟宜春还高出一些。孟宜春身材匀称,常年的锻炼和安逸的生活滋养出健康红润的气色,乍一看和汀也像同辈人。
汀也嗯了一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程清时,清水的清,时间的时。”
“名字很好听。”
孟宜春侧过头瞥她一眼,露出一点清浅的笑意:“你的名字不好听吗?都是我起的。”
她这个神情望着很有种熟悉感,汀也怔了片刻,意识到是像她自己。
“好听,我很喜欢。”她轻声说。
因为很特别,不易和人重复。
小学入学的第一天,语文老师扫过全班名单,点她的名字时,说汀字是水边的陆地,水中的洲渚,说她是不是家在江畔,故而起这个名字。
江家当时收养她时,也觉得名字和江姓恰好合适,没给她再改,让她保留了这个生母留下的名字。
孟宜春弯了弯眼睛,那就好。
迢递高城百尺楼,绿杨枝外尽汀洲。
这个孩子降生的时刻,她以为自己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在盛亭市身败名裂,事业尽毁丶恋人背她而去,她无数次想要直接跳江,索性一走了之。望着这个孩子时,脑海中浮现了这一句诗。
于是她记住了汀字,也留在了岸上。
*
龟岛是梁玉市4a级景区,久负盛名,都推荐泛舟游玩,孟宜春也说游船最好。
此地的游船又与金陵市的乌篷画舫不同,更多是小竹筏,更亲水,但没了顶。
后果就是,她们玩到一半,天公不作美,忽而下起了雨。
两人都没带伞,只能请求船夫尽快划回岸边,随后找了临近的亭子避雨。
天色阴云密布,看上去还要下上一段时间。
半岛景区里这一大片都没有店铺出售雨伞,顶多有卖烤肠和当地糕点的小摊和零食铺子,汀也望着泼天的雨幕发愁:“我晚上还得搭高铁回去。”
孟宜春有一阵没说话。
亭里除了她们,也站满了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困住的人群,有些在抱怨天气和景区设计,有些已经在骂人。
汀也在翻天气预报,往后连续几个小时都是90%概率降水。
孟宜春开口说:“刚在船上都淋湿了,你先到我家里来吧。”
*
有雷轰然一响,雨声大作。
泰林御庭正门前,郑君樾驾车驶过熟悉不过的这段路,馀光注意到街边的一团影子。
他留了个心眼,将车停到地库后,拿出一把黑伞和客户送的礼品盒,将里面的台历和随行杯搁在车里,撑开伞带着空纸盒走了出来。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