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一会儿,决定把这事跳过去,他来公主府做客,吃几块点心应该也算正常。
“草民有一事,想要向公主禀报,”俗话说的好,要想化解一件尴尬事,最好就是要用另一件尴尬事盖住,于是季准当机立断,决定把定王府的事说了出来,“定王府吴管事半月前来找过我,说希望我能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求殿下替定王说些好话,还许了我五百两谢礼,草民没有答应,把他打发走了。”
燕凌已经忘记定王府这件事了,听季准说起,笑着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什么大事,季郎君就当定王府银子多的没处使吧,不过他送你五百两,你何不拿上,虽然不是特别多,但供应你半年开销应该还是行的。”
季准听了这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大皱眉头:“这是行贿,草民怎么能这么做?”
燕凌闲闲地翻了一页,她今天没涂指甲,倒是显得有几分素净:“你不帮他办事,这算什么行贿 ,顶多叫定王府赏赐,正好坑定王一笔钱,看以后他府上哪个再来你这里蹦哒。”
季准十分不赞同燕凌这番话,而且他敏锐地听出来点值得深思的地方,燕凌说的像是她早已经知道了这事,甚至话里头的意思还是这事儿是定王府的人而不是定王指使的,那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和吴单那次见面其实是在燕凌的掌控之下?而且她还调查了个明白?
季准感觉冷汗噌的一下就下来了,燕凌看上去不太喜欢自己这位弟弟,甚至还想坑他的钱,如果今天他没有跟燕凌说这件事,燕凌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替定王遮掩,然后找机会为难自己?
“就算不办事,心里觉得自己受贿了,那就是受贿了,人又骗不了自己,”季准立刻和定王府的银子从精神上也划清界限,“况且无功不受禄,草民不缺银钱使,自是不会拿定王府的赏赐。”
燕凌觉得季准有点奇怪,她摸了一下袖子,感觉天气爽朗,一点都不热,为什么季准突然一脑门都是汗,总不能过去这么多天还能被五百两吓到吧。不过她无意于定王府的事上再做纠缠,只笑了笑说道:“古话讲论迹不论心,没想到季郎君的境界更高些。”
季准略松了一口气,燕凌没有再理他,说明这事确实不算大事。公主府的侍女们十分勤快,给他重上了一个点心匣子,里面各色甜咸点心塞了不少,还沏了一壶云雾茶,但是季准经了芙蓉糕,此时正襟危坐,端正的像是在上朝。
万幸他坐如针毡的时间不太长,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外头就进了个小厮,给燕凌递上了两张名帖。
季准一看燕凌有事要处理,立刻站起来准备告辞,但燕凌看了看他,眼神朝他后面那个圆凳停了一瞬,季准又只好坐下了。
燕凌打开名帖快速扫了一遍,这是她的继子,也就是武恩侯世子程素送来的,信里请她带着程锦一同前往青峰观赏枫,而另一份帖子居然是给季准的,上面说如有空闲,也可以陪同公主一起前往。
“这是怎么回事,”燕凌指甲轻轻在那张红纸上划了一道,“武恩侯府的人可跟你说了?”
那小厮略一瞥那纸上的姓名,立刻恭敬地低下头答道:“武恩侯府的商管事说,世子说了,既然是出去赏枫游玩,怕殿下想带季先生一起,没有名帖不好看,所以也给季先生送上一份。”
季准正在发呆,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差点直接跳起来,武恩侯府请安国长公主出去游玩,自己算哪根葱还要跟着?
燕凌正听那小厮说话,余光就看见季准按耐不住地要站起来,她扭过头瞧了他一眼,嫣红的嘴唇里只吐出了两个字:“坐下。”
她没有再管季准,而是糟心地看了一眼名帖,这次明面上是出去游玩,实际是借机见见太常寺卿夫人和她家小娘子,程郡活着的时候与太常寺卿约定了儿女亲事,程锦现在意图让她招摇的带着季准砸场子,难道是对这婚事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