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羽辇

以往每次月华殿没有酒的时候,枢玉便会去灵枢阁找素祁阁主去取。

    那种酒比最荼靡的海棠还要艳,味道却比山巅的初雪还要清冽。

    他不小心闻过一次,只觉得肺腑都要被冻僵了。

    枢玉抬手比划着:【我这就离开。】

    谢微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华殿门口。正在这时,他余光中忽然出现一片暗色。

    窗外原本澄澈如镜,一丝云气都没有的苍穹上,忽                                                然出现一道巨大的阴影。

    谢微楼抬头朝天空看去,只见远处灵境山的云海之上,渐渐浮现出一团炙热的颜色。

    云气翻涌着朝两侧涌去,一艘巨大的云船破开云层,缓缓驶来。

    金色的桅杆高高耸立,在阳光下泛着夺目的颜色,整艘船仿佛一团燃烧着的熊熊烈焰,炽热地灼烧着云海。

    周围的空气都在炙烤下翻腾涌动,形成了一个个簇拥着云船的漩涡。

    船体通身由赤鳞玉打造而成,如同一片片鲜活的羽毛镶嵌在巨大的船身上。

    两只赤色的毕方鸟在云船前方盘旋着,用独腿跳着舞为其引路,赤红的翅膀每扇动一下,便在周围燎出一道烈焰。

    鸣凰宫的羽辇,素来是整个仙界最华美最贵重的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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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務司司主钟峦第一时间赶去月华殿。

    钟峦站在玉阶下:“尊上,鸣凰宫的羽辇已经到了,属下已经派弟子在山门等候。”

    谢微楼披着仙袍倚在白玉石座上,神情闲散,姿态随意。

    他外表如常,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表面上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无人匹敌的仙尊。

    他的面前放着几日前从南荒送来的密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鸣凰宫宫主痊愈后,性情大变。】

    谢微楼垂眼盯着那句话,指尖在玉石扶手上轻轻叩了叩:“司徒琰怎么样了?”

    “司徒尊主长途奔波,体力不支,已经送去了灵枢阁。”

    “不过他刚到了灵境山便哭着吵着要见尊上,不管怎么劝都没有用。属下只好来问问尊上的意思。”

    谢微楼面无表情地听着。

    钟峦很清楚,尊上生性淡漠,自从继任仙尊之位后,身边就没有一个知心之人,即使他们这些下属面对他的时候也得秉着一口气。

    传闻尊上对这些生性张狂的羽族没有什么好感。人人都说尊上若不是为了维系南荒安宁,断不会允许司徒琰来灵境山。

    他谨慎地抬眼小心观察着谢微楼的神色,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心里自然就猜出了他的意思:

    “那属下这就派弟子找个借口...”

    话音未落,却见玉座上的人站起身。

    雪白的仙袍随着起身的动作顺势垂坠落地,衣角处丛丛银色云纹在光华摇曳中折射出雪色的光。

    钟峦有些惊讶地抬头,眼见后者淡漠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来丝毫情绪。

    接着谢微楼开口,说出的话差点惊掉钟峦的下巴:“准备好云辇,本尊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