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待着了。”董玉婷顿了一下,“明天去吟风院,让我瞧瞧你们平日是怎么照顾翰哥儿的。秋荷,翰哥儿如今还在病中,离不开人,等明天你带着吟风院的人来照顾翰哥儿。”
董玉婷又堵住老太太的话:“这些人自小跟在翰哥儿身边,是去是留让他自己做主。”
木莲等人抽抽噎噎,于她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李博翰是长房嫡子,在府中的孙辈中地位超然,曾惠妍和何静琳两人也从东西跨院赶了过来。
迎面香风阵阵,老太太脸色更不好看,像看一件物品似的从上到下打量曾惠妍。
曾惠妍连忙解释:“云绣坊晚上才送来的衣服,我刚才在试呢。”一颗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直到老太太的眼神从她身上移开,她才悄悄松了口气,来看热闹的心思也没有了,沉默的坐到一边。
王妈妈深知这件事她也有责任,老太太没在众人面前罚她已经是给了她情面,脑子不断思索补救办法。
忽然灵光一闪,王妈妈说道:“老太太,二公子好好的,病忽然更严重,该不会是冲撞了瘟神吧?”
董玉婷眉头上挑,不赞同的看向王妈妈,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看大夫吗?
然而府中都是迷信之人,老太太觉得王妈妈的话挺有道理,吩咐下人去拿雄黄酒、艾草、菖蒲等物。
下人们不敢耽搁,没过一会儿,屋中就挂满了艾草菖蒲,将曾惠妍身上的香气给压下去了。
王妈妈扯了一名丫鬟一名小厮到身边,让丫鬟拿着沾了雄黄酒的艾草到门口挥洒,嘴中念:“今朝端午,送走瘟君。”
小厮则拿着桃木剑在院子里使一套剑法,嘴中念:“带走病魔,永不复返。”
小丫鬟点头如捣蒜,尊敬了手中的艾叶,小厮则为难道:“我不会剑术。”
“又不是让你和别人比武,在院子里耍耍就行,重要的是让你们说的话。”
小厮鼓起勇气,珍惜这来之不易在主子们面前表现的机会:“小的记住了。”
董玉婷默然注视着她们在屋中行动,直到王妈妈拿着蘸了朱砂的毛笔走近李博翰。
“你做什么?”董玉婷拉住王妈妈的胳膊,不让她再靠近分毫。
“夫人,这是让二公子装成老虎,好骗过瘟神。”王妈妈另一手拿出准备好的虎头帽。
董玉婷却不放手,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看的她心里发凉,好像拿着一把刀在她面上刮似的。王妈妈没办法,只好回头求救的看着老太太。
“你这是做什么?你还想不想让翰哥儿好了?”老太太厉声道。
“做了这些翰哥儿就能好了吗?”董玉婷可以忍受她们把这屋子装扮的跟野外似的,也可以忍受丫鬟在院子里挥洒雄黄酒,小厮拿着桃木剑乱耍,但不能接受她们对李博翰身上做什么。
老太太哪里敢保证做了这些就能好,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竟忘记了自己的儿媳在她面前这般说话。
曾惠妍和何静琳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董玉婷这般不顾老太太的脸面。
曾惠妍又紧接着窃喜,希望她们吵得更激烈才好。
“大夫来了!”
常丰气喘吁吁的将一名大夫带进屋中,如今还在端午官假中,大夫不好找,他去了常去李府请平安脉的大夫家中。
这大夫好似没察觉屋中的紧张气氛,无言走到李博翰身边为他诊病。
其余人悄无声息退到后方。
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中,董玉婷的心绪紧张起来。
待大夫看过之后,众人来到隔间,老太太迫切的想知道孙子如何了,又怕是不好的结果,好在董玉婷替她问出了问题。
“大夫,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示意她稍安勿躁,从药箱中挑挑拣拣,配了一服药,随手递给一旁的丫鬟:“去将这服药熬了,等水开之后下,熬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掀开盖子搅动一次,并加一碗水。”
那丫鬟愣着没动,王妈妈斥道:“还不快去。”
小丫鬟这才急急忙忙拿着药去了厨房。
大夫摸着下巴上的白胡,掰着指头算了算,不紧不慢的说:“这几日李公子可有按时服药?”
老太太心烦意燥,罚了木莲等丫鬟跪在外面,这里只有王妈妈知道平日的情况:“有的,公子每日都有按时服药,一日三次,端午前还去了药馆拿了一次药。”
大夫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早已花白,却精神矍铄,此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狐疑着说:“按理说服药的第七天便差不多好了,怎么会这样?”
王妈妈发出一道尖细的声音:“这,这一定是冲撞了瘟神啊!”
董玉婷才不信什么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