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殿前争执3

    赵启是赵丞相的儿子,再尊贵,如何能与身为长公主的李柔同日而语?

    更何况,赵启在长安逍遥放肆不是一日两日,抢男霸女的事不是第一遭,恶名早早就传扬了出去。

    旁人对赵启敢怒不敢言,奈何此次赵启撞上的是李柔。

    至于赵启敢在长安嚣张,背后靠的是谁的势,无需她多言,李玦自然知晓。

    在这时刻她需得不动声色略提一提,才能把李玦的警惕心重新勾起来,也好给李玦一个处置的借口。

    谢芜心知——李玦,赵家,李柔各个都是不好相与的。

    可因为同为女子,这次她想帮李柔一把。

    不止为李柔,更是为千千万万大齐迫于权势威亚的女子。

    谢芜见李玦长久不出声,问:“皇上,可是芜芜说错了什么?”

    李玦唇角微微扯动,揽着谢芜的肩笑谈:“芜芜果然是女儿家心思。覆水难收,已经发生的事叹息如果又有何用呢?”

    谢芜面有歉疚:“皇上恕罪,是芜芜无知失言了。”

    “不妨事,”李玦与她笑言,“本就是朕让芜芜来帮朕做决断,只是……朕未曾想芜芜竟如此偏心阿柔。怎么,难道芜芜竟不觉得阿柔处事有错?”

    说话时,李玦视线在谢芜面上游移,似是想从中探寻出蛛丝马迹。

    明明是一句轻喃问询,却让谢芜在夏日中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谢芜心惊,面上却不敢露出慌张,暂缓一个呼吸后,轻咬下唇,再抬眼看了眼李玦,欲说还休。

    纠结之间,她似是最终终于下定决心,道:“殿下是皇上亲妹妹,血浓于水,世间再没有比手足姊妹更亲疏的了,是以芜芜见到长公主自觉亲切。”

    “皇上既问了,芜芜亦不敢隐瞒,先前在太液池,殿下与丽姐姐发生龃龉间接解了芜芜困顿,芜芜一心感激。何况,芜芜是女子,对赵家公子强纳舞娘行径看不过。”

    “如今盛世,赵家公子出身富贵,是赵丞相家独子又是嫡子,又有太后这个亲姑母,                                                与皇上也算姻亲,赵家公子即便自己不尊重也该顾忌赵丞相,顾忌太后,顾忌皇上的颜面,偏偏赵家公子不以身作则便罢了,怎么还仗势欺人呢?”

    “看到美色就想收在房中,人家不从就要打要骂,天下哪里有这样霸道的事!让旁人知晓还不以为是赵丞相教子无方,说皇上纵容赵家公子放肆,那……”

    谢芜面色微晕,胸膛起伏,故意情绪越说越激动,见李玦面色越来越沉,这才及时住了口。

    殿中寂静,谢芜眼神畏惧地垂下,自觉跪在李玦面前:“皇上恕罪,是芜芜说错话了,芜芜一时情急,请皇上饶恕。”

    李钰垂眸,只见面前盈盈美人,乖顺间无比楚楚可怜。

    美人如此,方才心中起的三分疑虑便烟消云散,

    他呼吸微滞,伸手将人扶起来,轻责道:“芜芜也太过于谨慎胆小,不过是与朕闲话,何必总是动不动就跪,仔细伤身。”

    谢芜抿唇,歉疚出声:“芜芜自知才疏学浅,不能为皇上分忧,若是因芜芜之言又给皇上平添烦恼,那便是芜芜的罪过。皇上是芜芜枕边人,是芜芜爱重之人,亦是天子,芜芜对皇上如何能不心存敬畏?”

    一番称赞让李玦眉宇舒展。

    李玦甚是欣慰,将人牵到身边坐着,握紧谢芜的手感叹,“有卿如此,夫复何求。”

    谢芜只在他身侧依附,不再言语,在李玦看不到的角度眼底一派清明。

    方才的一番话,她故意说得无理又小性儿。

    让旁人听到她的话,再想到她的处境,只觉得合情合理。

    她无缘无故偏帮李柔,难免会引起李玦疑心。

    她需得为自己行为找个合适理由。

    她的身份不适宜与李柔牵扯太多。

    若此时因为私事而求情更能让李玦相信。

    更何况,太液池的事众所周知,说出来李玦会信。

    如果能顺势再接着赵家推一把,能起到的效果更好。

    反正赵家这根刺已经刺在李玦心中,她正好踩一踩,让这根刺再刺得深一些。

    如此一来,待到李玦忍无可忍之时,才会将刺一鼓作气全部拔出。

    宫里有心思诡谲的太后,有薄幸寡情的李玦,有精于算计的孙妙可,还有底细不明的赵晴,只有她身在暗处的危险越少,她才能越安全。

    李玦:“朕觉得芜芜说得有理,阿柔与赵启之间,追根溯源并非只一人过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太过维护阿柔,显得朕偏颇私情。”

    “可太后于朕有养育之恩,又是赵启姑母,朕不能不顾及太后。”

    谢芜听着李玦的话眉心微蹙,心觉不妙,下一瞬听到李玦言道:“如今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