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为什么叫我去岛上,说出来就放过你。”
林温睁开眼,看他不像说假话,别别扭扭地开口:“我只是,只是想和你一起坐一次船……”
这话说的是真的。他生在水乡楠城,小时候他和娘亲坐在船里,爹爹在外面撑船,娘亲笑爹爹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儒雅,爹爹说,他只给他爱的人撑船。
他记得,娘亲虽然在取笑爹爹,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爹爹虽然辛苦地被太阳晒着,一举一动却透露着心甘情愿。
叫陈佑铭来,是他的私心,他不奢望也不忍心让陈佑铭撑船,只是同乘一船,他就心满意足了。
“为什么?”
别问了,再问他就要哭了!
“就是,就是想啊……”
话音刚落,陈佑铭就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把他抱在怀里。他听出了小家伙语气里的感伤,想必是回想起了童年的事。
“好,不问了,我陪着你就是。”
下船时,林温一个踉跄,被陈佑铭稳稳接住。周围人投来打量的目光,林温赶紧松开他,整理了仪容站好。
走着走着,他发现这岛上多是求姻缘的女子,看他们的眼神也让他想要逃离。
陈佑铭倒是大大方方地挺胸阔步地走着,林温心神不宁地跟着他。
见二人衣着不凡,一个举止猥琐的相士拦住他们。陈佑铭神情不耐,林温一脸好奇地被他护着。
“二位公子一看就是贵人,老夫掐指一算,这位公子更是人中龙凤啊!”
他说陈佑铭说得不错,林温立即来了兴趣,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诶,后面这位小兄弟!你今日命犯桃花,必定会在此处遇到你的心上人!”
此言一出,林温登时慌了神。他的心上人就在这里,所以这话也不算错,只是现在就要把他的心昭然告之吗?
陈佑铭神色也有些松动,他知道自己就是林温的心上人。
然而那相士却说:“那女子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佳人,公子你只需给我一两银子,我就可帮你算出……哎哟!”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陈佑铭一脚踹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扭动身体哀嚎着。
陈佑铭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更觉得求姻缘什么的简直幼稚!但听那人说林温喜欢的是一个女子,他立即怒不可遏、心如刀割。
他还想上前出气,被林温拉住。稍稍平稳气息后,他牵起林温的手:“我们走。”
游岛游得不算愉快,回来后,林温整个人都闷闷不乐的,陈佑铭见他这个样子,又打听来更多有意思的地方,一一带他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温都被陈佑铭带着游山玩水,回张府后也时刻腻歪在一起,御使大人宠爱一个小随从的事慢慢在官员中传开。
几天后,陈佑铭开始在府里书房办公。他让林温呆在身边陪着他,最初林温不疑有他,乖乖地听话。被陈佑铭按在书案上亲了几次之后,他就刻意减少了去书房的次数和停留的时间。
他可不想在书房这样神圣和严肃的地方乱来,也不想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撞见。
有时候,季子舒有事找陈佑铭商谈,就算林温在,陈佑铭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开始说,林温自觉地要退下去,还会被陈佑铭叫住。
林温坐在一旁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时抬头看看两人。
陈佑铭谈正事儿的样子又与之前都不同,严肃认真、运筹帷幄,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强者的气场。林温第一次看呆时被陈佑铭抓个正着,季子舒走后,陈佑铭说那是对他的“崇拜”,他要对得起这份“崇拜”才行,就把林温按在桌上狂亲。
他们讲的事林温听不大明白,但他听得出来,季子温所言,总是让陈佑铭或认同不已,或醍醐灌顶。
季子舒给林温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的谦谦君子。他时常感叹,世间竟有这璞玉一般的人,温润清雅,让人不敢亵渎。
这样的人留在陈佑铭身边才是最合适的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再去看娓娓而谈的两人,顿觉无地自容。
他这样一个身份卑微、凡才浅识的人,凭什么得到陈佑铭的钟爱!
等季子舒都出去,陈佑铭连叫了他三声,他才从焦灼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我回去了!”
他连忙站起来要逃,陈佑铭见他神色怪异,还以为他是听累了,也没强留他。
“那你先回去休息,我叫人把晚饭端去房间。”
出了书房,冷风一吹,他的胸口才没有那么闷了。但脑海里陈佑铭和季子舒相处的画面却一直挥之不去。心里有一个声音让他去找陈佑铭的下属们,他抬脚往他们住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