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严世宁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回想着桐花里发生的事,心里有一些疑问。www.huimengwx.com
“宝儿,山上晴天霹雳,落雷滚滚,县衙里没得到消息吗?”
高宝儿眼皮低垂,手里掂着水袋:“公子,我没听说过。”
“胡里正没上报?”
高宝儿老实地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报了,但没人死伤,县衙自然不会重视。”
“那山中铁矿后来如何处理的?”严世宁看似漫不经心低问道。
高宝儿摇摇头回道:“我进县衙时,这些事是陈年旧事了,我也没问过。”
严世宁点点头,继续走着。
风里有麦草的香气,一路树荫,树下偶有农人午歇,懂事的黄牛就在睡着的主人旁边安静吃草。
祥和,安宁。
严世宁回头看了那山一眼,不知今日他看到是真实的,还是别人想让他看到、听到的。
回到桐花里时,已近黄昏,晁端礼拿着几样物证,和胡里正以及几个捕快等在村头。
半日搜查,晁县尉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严世宁对着胡里正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喊着晁端礼进了马车。
高宝儿松垮地坐在车辕上,杨小酒轻轻扬起手中的鞭子,马儿晃晃悠悠地迈开步子,一村桐花渐渐远去。
马车里,严世宁看着几样证物,心思却飘远了。
“大人,今日下去可有收获?”晁端礼随意地问道。
严世宁抬头看向晁端礼,企图从他脸上寻找到他问话的目的。
可惜,晁端礼不大的眼睛中一片清明,看不到半点算计的影子。
“收获算不上,不过发现桐花里确实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严世宁把手中的物证放下,笑着看向晁端礼。
晁端礼很是认同地点点头:“桐花里原来是整个备县最富的里乡,只是因为叛乱一事受了打击,至今还未缓过来。”
“本官今日听村民说,西岭上原来有座铁矿,如今被关了。”
严世宁没有继续说,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晁端礼,等待他继续补充。
“对。西岭上是赤铁矿,产量很高。早年间由州府官营建了铁矿场,挖矿炼铁都在山上。百姓也因此多了项营生。
“只是摊上了岑云北这么个混账,一步步把官营办成了私营,好好的矿场成了他的武器库。所以,叛乱平定后,怀远将军派人把矿场封了。”
“封了?如何封的?”严世宁追问道。
“所有建南府和备县的官员都不准参与,是怀远将军手下的副将主办的。”
晁端礼揉了揉眼角,缓解突然涌上来的疲惫:“估计就是把矿场拆了,或者炸了,再把路都堵死。”
严世宁眼睛一亮:“怀远将军是叛乱平定多久后,来封的矿场?”
“呃……”晁端礼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平定后没几日就来了。”
严世宁眼睛眯起来,若有所思。
叛乱平定是七年前,可如同炸山一般的“晴天霹雳”、“落雷滚滚”却在那之后好几年。
这很奇怪,看来西岭里确实如黄阿伯所言,有“怪物”。
“晁县尉,你可想过,贼人偷了东西往山里去?”
晁端礼抬起头平静地与严世宁对视:“大人以为下官没想过?”
“哦?说来听听。”
“大人,里乡之中偷盗常有发生,偷钱财粮食常见,偷衣物被褥少见。乡里乡亲衣物被褥一眼就会被认出,大丁在各处市场打听过,没见有人出售。”
晁端礼挪了挪屁股,继续说道:“排除了能排除的,再看看桐花里的位置,要么是这些被盗的人家自己把东西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偷盗者逃到山里了。”
“那为何不去山里搜捕?”严世宁严肃地问道。
晁端礼无奈地笑笑,倚着车壁的背挺了起来:“大人今日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
“西岭延绵百余里,翻过去还是高唐府的雷县,我们一个小小县衙如何搜查?”
晁端礼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奈。
严世宁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晁端礼,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晁县尉说的没错。本官还有一个问题。”
“大人请讲。”
严世宁微微倾身,目光炯炯地看向晁端礼:“晁县尉,可认识西岭山脚下的黄阿伯一家?”
晁端礼眉头微皱,面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然后摇头:”大人高看我了。尽管我在备县做了八年县尉,也不能对县民一清二楚。”
严世宁微微一笑,便倚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
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