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洒满街巷,微风中多了炊烟的味道。m.yaxuanshuwu.com
屋中晚水在和晁端礼说着书院中的事,严世宁倚在椅背上养神,宝儿则坐在晚水旁边,安静听他讲话。
二牛开心的喊声打断了屋中温馨的氛围:“大人,戏楼今晚还有《贱田园》!”
严世宁带着笑意直起身,从怀里掏出荷包,扔给葛大壮:“先去醉来阁接了別驾大人,你们再去听戏。”
他停了一下,还是嘱咐道:“银钱省着些花。”
“诶!大人放心。”
晁端礼起身整整衣服,对严世宁说道:“大人,咱们也该出发了。”
“嗯。”严世宁应声,又对晚水说道:“晚水,今夜你多劝劝別驾的酒。”
“大人,我想知道这顿饭目的是什么?”晚水不想糊里糊涂地去做事。
严世宁直直地看向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希望通过別驾给府衙传递一个信息,备县如今有本官在,不是以往的备县了。”
“以往的备县?”晚水的语气中带着细微的怒气。
严世宁不解地看向晚水,这小子怎么回回见面都有怒气?
在晚水的视角中,严世宁那句“以往的备县”满含不屑,是对他身为备县县丞父亲的讽刺。
宝儿察觉到晚水的敌意,扯着他的衣袖劝说:“大人的意思是以往备县衙中人少位轻,难免被欺压,如今不会了。”
宝儿不劝还好,她一劝,晚水心中除了怒气更添委屈: 她向着严县令。
晚水头一撇,没有说话直接转身背对着宝儿。
晁端礼见状,充当起和事佬:“晚水,你这性子越来越不沉稳了啊。”
又对着严世宁解释道:“大人,年轻嘛,难免气盛。咱都经历过。”
严世宁的眼神探究地在宝儿和王晚水之间转了几圈。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摆摆手,对着宝儿说:“宝儿,过来帮本官整理衣冠。”
宝儿听见严世宁的招呼,跟着他转到了屏风后面,要帮他整理外衣和发冠。
吩咐完宝儿,严世宁就看着王晚水,见他转脸看过来,眉间怒意和敌意更浓。
严世宁心中失笑,原来是心疼宝儿,看不得他支使宝儿。
他带着笑摇着头转到屏风后面,脸上无奈的笑意让宝儿看懵了。
“大人笑什么?”
“笑有人瞎操心、瞎心疼。”
*
一行人到达时,醉来阁正门刚开,挂在两旁的白象花灯将将亮起,二楼露台上站着几个姑娘,妆容娇媚,衣着艳丽。
她们柔弱无骨地倚在栏杆上,伸手向过往的男子打招呼,颜色艳丽、放量极宽的袖子在晚风中微微荡漾。
江南乐,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金屈曲,花见枝,醉入花丛宿,白头誓不归。
晁端礼看了两眼,就低下头自己嘀嘀咕咕:“乱花渐欲迷人眼啊,不能多看,不能多看。”
众人皆是惊叹,这也太好看了。
不仅是楼上的姑娘,还有这座楼。
白日里,宝儿见到的是古朴中渗透着华丽的楼宇,而此时众人眼前是灯火灿烂、香气四溢、充满欢声笑语的花楼。
“流光溢彩霓虹海,火树银花不夜天。”严世宁当然见过比醉来阁更奢华的楼宇。
可此刻,在建南府这个偏居一隅的府城里,见到如此华丽的青楼,他心中亦是惊叹。
“大人,我不想去看戏了。”二牛闻着空气中香甜的味道,沉迷地说道。
严世宁冷眼看过去,这点诱惑都经不住?
葛大壮咬着牙用膝盖顶了一下二牛的腿窝,二牛回过神来迎着严世宁冷冷地眼神反悔道:“大人莫当真,我瞎说的。”
几人还在感慨,醉来阁内的伙计迎了出来:“几位公子可是来玩的?快进来吧。”
宝儿走上前,拿出凭证交给伙计:“我们已经定好了房间。”
伙计接过凭证仔细看了看,又进屋问了人,一会儿便满脸笑意地出来了:“几位公子随小的来。”
走过两道门,迈进楼中的一瞬间,楼外的喧闹与香甜都瞬间消失,只有清幽悦耳的古琴声,还有轻柔、远淡的木香。
宝儿想起了幼时去祖母家,表哥带她爬山,在葱郁的树林和崎岖的山石中,他们发现了一泓清泉。
泉水撞石,水声清泠,空气里都是草木的清气,令人神清气爽。
“难怪要花那么多钱。”宝儿觉得这个钱花得值。
“各位上楼小心些。”伙计在一旁引路,随口说道。
众人看着台阶上铺的毛毯,不禁咋舌,难怪这楼中奴仆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