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县太爷的话,我爹前些日子上山闲逛,在,在这儿发现几棵栗子树,多来跑了几趟。m.yaxuanshuwu.com觉得这儿树长得高草长得密,肯定土厚土肥,便想,便想在此处开地。”
严世宁顺着于飞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确实长着几棵葱葱郁郁的树。
回想一路走来,这儿的树确实比其他地方要壮一些。
丁仵作解释道:“尸身埋于地下,腐烂时所化之物正是草木生长的肥,此处埋了这么多尸体,草木自然比别处长的肥。”
他也看了看那几棵栗子树:“大人,要不派人挖挖那几棵栗子树下,或许也会收获。”
晁端礼闻言,立马喊了几个衙役去树下挖。
“于飞,挖出尸骨时是什么场景?”严世宁继续问道。
“那是晌午了,我和大哥干了半天的活儿,坐在树下歇息吃饼,我爹还在刨地。他刨着刨着,突然骂了句娘,扔了根儿骨头出来。”
于飞渐渐平息了心中的畏惧,说话顺畅了。
“这山上以前常有野兽,死了肉就被别的野兽吃了,剩下骨头那就不一定在哪儿了,我爹开始以为是挖着兽骨。
结果又挖了几下,挖出了个,个人头,我爹当时就腿软了。我和大哥跑上前,看见那骨头也,也吓坏了。”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正要继续说,却被严世宁打断:“当时挖到多深?”
于飞回头看了看那块地,估摸了一下才回道:“得挖了有半米多近一米。开地嘛,挖得深一点细一点才好。”
这时正在挖土的衙役前来禀告:“大人,尸骨挖出来了。”
严世宁让晁端礼带着丁仵作去验尸,又命其他衙役沿着已经翻过的地块边缘向外继续挖,深度为一米。
特意叮嘱他们注意草木茂盛的地方。
于飞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觉得县太爷的气势太吓人了。
严世宁居高临下瞥了于飞一眼,说不怀疑他们一家是不可能的。
可于飞的态度和回答都很合理,暂时看不出问题。
“起来吧。”
于飞得了恩令,连连感谢,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腿。
这时落在后面的胡里正和几个村民上来了。
严世宁没有客套直接问道:“胡里正,后来挖尸骨的好事之徒可还在村里?”
胡里正不了解情况连忙看向一旁的秦村长。
两鬓斑白的秦村长急忙回道:“县太爷,我是后沟湾的村长秦长贵,那些人都在下面呢。我已经狠狠骂过了”
严世宁吩咐:“看好他们,一个不能少,等本官下去要细细查问。”
“诶,诶,好。”秦村长指了一个村民下去看好那几个街溜子,别让他们乱跑。
“大人,又挖出一具!”栗子树下的衙役大声汇报道。
“大人,这有两具!”沿着边缘往外挖的衙役也会喊道。
胡里正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汇报,忍不住抬手抚着胸口叹道:“怎么这么多。”
宝儿心里也很震惊。
这座山真的太怕了,过去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严世宁眉头紧皱,大步走到丁仵作身旁询问道:“结果如何?”
丁仵作忙着拼尸骨,头也没抬说道:
“大人,光拼尸骨就要好一会儿。这雨马上要下了,我建议把尸骨抬下山,找个能遮雨的地方,我慢慢拼,拼好了才好验。”
他话音刚落,严世宁的脸上就落了一滴冰凉的雨水,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大人,下雨了。”晁县尉说道。
严世宁当机立断下令分组将尸骨带下山。
宝儿将蓑衣和箬笠给严世宁穿戴好,说道:“大人,咱们下山吧。”
严世宁将箬笠取下来,带到宝儿头上:“不急,等他们都送下去,我们再走。”
宝儿抬手要摘下箬笠,严世宁解释道:“本官有官帽,你带着吧。”
她没有听,倔强地把箬笠扣在严世宁头上:“官帽又不遮雨,大人的头可比我的重要。”
严世宁无奈接受,看着衙役们来来往往,他和宝儿也加入其中。
“这天怎么阴得这么厉害?怪吓人的。”衙役们一边搬着白骨,一边絮叨着。
宝儿心中也很不安,空气除了湿润的水汽和土壤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仵作说,这些尸骨最少也埋了三年,腐臭味应该已经散尽了,这纯是心里感觉。
晁县尉兜着最后一具尸骨冲在远处栗子树下做标记的严世宁和高宝儿喊道:“大人,下山了!”
严世宁和宝儿正拿着最后两根木棍儿往土里插,他头也没抬地回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