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瘪着嘴,看向晁端礼,心中冷笑着腹诽:【不能进?这瞎话可真是随口就来。m.sanguwu.cc】
晁端礼瞥了眼宝儿鄙夷的表情,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铁矿场虽然封了,但底下依然有矿石,所以矿场那一片儿仍是归府城和朝廷管辖。周围立了碑和墙,县里边不能随意进出。”
严世宁突然笑了,眼神却冷得像冰:“晁端礼,本官是刚做县令不久,可你为官近十年了,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
“大人,这有什么不可信的吗?”
严世宁的脸因为愤怒而发白,嘴角紧绷:“晁端礼,那铁矿场封了,里边没人,你们悄声进去搜,谁能知道!”
宝儿见他语气越来越激烈,轻声抚慰:“大人,莫生气。”却被严世宁眼中的狠厉吓到了。
此刻,严世宁脑中断掉的那根线连上了。
“你们不去搜,是因为矿场里有人,有府城的人。”严世宁肯定道。
晁端礼这一刻心情很复杂,既开心又悲伤,也不知县丞和主簿会不会责怪他没有瞒好此事。
“怎么不说话了?”严世宁看着房中神色各异的人,讥诮地问道。
裴青云不知其中关窍,但听了个大概,顿时觉得备县县衙胆子真大。
吕征转身往外走:“我没什么可说的。”
晁端礼应和:“对,他们都不知道,是我不让他进的。”
严世宁面无表情地看向宝儿,眼中都是凌厉的询问。
“大人,我说过,我知道。”宝儿说完便低下了头。
晁端礼上前挡住严世宁看向宝儿的视线:“大人,宝儿知道是因为她心细,我们没有瞒过她。”
“那就是说,果然是府城的人要杀我。”
严世宁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得出结论。
“下官不能确定。”晁端礼眉头紧皱,心中十分慌乱。
“吵什么呢?来个人给我开开门!”云郎中端着两碗药在门口嚷嚷。
裴青云见晁端礼没动,他也不能等受着伤的宝儿慢慢挪过去,几个大步跑到门口。
云郎中见是裴青云开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得了裴青云一个大白眼。
“你们伤都还没好,没事儿就好好歇着,别吵别闹。”
云郎中指了指宝儿:“尤其是你,可是老夫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说完他看了眼冷着脸的严世宁:“救你虽然容易点儿,但也是费了不少劲儿。这段时间正是养身体的时候,你们俩一不能动气,二不能发火,记住了?”
严世宁冷着脸,没有回答,伸手拿过云郎中手上的药仰头一口闷。
云郎中看得眼皮直跳,他熬这药也没这么好喝吧。
想着便把另一碗递给了宝儿,见她喝了一口,苦得脸都皱起来了,这才放心。
云郎中打破了房中紧张紧绷的气氛,见他们喝完了药,却没有久留,还贴心地又把房门关上了。
宝儿、晁端礼、裴青云面面相觑,最后将视线转移到严世宁身上。
严世宁喝了药,感觉头更疼了,手摁着太阳穴直喘气。
“小舅舅,你怎么了?云郎中!”裴青云急忙扶住严世宁,推开半扇窗户喊道。
刚放下药碗的云郎中听见人喊,急匆匆地跑回来:“别急,别急,我看看。”
把了脉,云郎中这次没有故弄玄虚,带着气冲着房中每个人说道:
“你们啊,能不能让他省点儿心。本来就磕着脑子,气血不足,你们还在这儿惹他,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一旁三人低头不语,只听见严世宁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都出来吧,明日起谁也不准拿着公事来烦他。有什么等过几日回了县衙再说。”
宝儿娘站在门口看着严肃地看着几人,语气严厉地说道。
晁端礼闻言扶着宝儿往耳房去,路过宝儿娘身边时还被瞪了一眼。
云郎中见宝儿娘走进来,知她有话要与严世宁说,便拽着裴青云去熬药。
宝儿娘坐到严世宁身后,轻轻帮他按着额角。
“大人,我知道你心急,可有些事要慢慢来。”
妇人沉稳的声音,平缓了严世宁心中的怒气。
“你如今受了伤不比平常,心中郁结,说话做事就会急躁,急躁便会失算,失算便会更急躁。”
可真相就在自己眼前,只要往前走一步便可知道,他不想被拦住。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事情吵,但我知道端礼是个好官,大人也是个好官。目的相同,只是手段各异,不妨等你伤好了,慢慢问他。”
妇人指尖温热,力度柔和,严世宁感觉痛楚正在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