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在看见污染物肉块时逃跑的,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不是吗?
心中懊恼万分,但面上风轻云淡,陶珩抿嘴,犹豫再三后,主动打破僵局。
“嗷呜嗷呜。”
将食物暴风吸入自己嘴中,陶珩麻痹自己的感官。
老板见状眼睛都亮起,他用围裙擦拭着双手,激动道:“你这么喜欢俺做的吃的吗?哎呀,哎呀我的妈啊,对不起我也有点激动了,这样吧,俺给你多做一点,放心,不收你钱。”
顾文莳也含着笑,将自己身前的盘子推出,方便陶珩拿取。
更让人啼笑皆非,是另一只污染物也怔住,下意识将自己的食物上供。
陶珩吃得香,大伙都喜欢盯着他吃饭的样子。
但他真的是吃得香吗?
【我要笑死了,你就不能改改你吃饭的坏毛病?】
“我能有什么办法。”陶珩欲哭无泪,那打转的泪水全是生活的艰辛,他根本不想吃。
起码现在不想。
“我本来觉得只要往我嘴里塞点东西,怎么也不会再想吃了,可那只污染物非要往我身上凑,我嘴里的东西都快咽不下去了。”
在内心给污染物穿小鞋,陶珩的心情难以平复。
毫不夸张地评价,这是陶珩十年来最大的滑铁卢。
称得上人生最倒霉的一次。
“说起来,干见到你就觉得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哈。”
他才在心里给污染物安排水煮或烤制的命运,对方就按捺不住,竟对污染物大王展开攻势。
难以掩盖的习性在人类皮囊下显现,约莫二十的青年面色潮红,呼吸加重,满脸写着“我不是正常人”几个大字。
连看戏的顾文莳都忍不住皱眉,抬手道:“你……”
“啊,啊啊啊。”陶珩暂停脑内对话,指尖压着喉咙,吸引来注意力后,他面不改色。
“我突然想要唱点歌,其实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唱歌,现在突然有点兴致,就想着唱几句。”
[网络]已经笑得话都理不清楚了。
【哈哈哈,不是啊,你能不能换个实用一点的理由,你觉得正常人会信吗?】
【你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不行,我明天就要在你们学校成立社团,叫什么来着?】
【哦,就叫“非正常人类陶珩研究社团”,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估计凑不齐五个人。”陶珩在脑内客观评价,等待另外两人的反应。
但顾文莳不是正常人,他换了只手撑着脸颊,嗓音低哑,也不知真话假话。
“那我还挺期待的。”
那只愚蠢的污染物也不知在争些什么,神情更加激动,将折叠的信封塞入陶珩的怀中。
“你可以来我这里唱歌吗?我期待你一展歌喉的那一刻,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如果你以这种强硬的态度给我,我还怎么说不可以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陶珩质问污染物的行为,手臂悬浮在空中,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他大概能感受到,以信封的方式邀请,应该是污染物传播污染的方式。
在陶珩的印象里,自己可以范围内全部污染,但大部分污染物需要遵循一定规则。
比如[移动小摊],那便是一家做麻辣烫的污染物,只要吃了他们家的食物,两到三天的时间,人体便会出现畸变的症状。
同理,只要接下污染物的信封,陶珩也会被污染。
道理总归如此,如果陶珩不是[吞噬]的话。
以陶珩的视角,面前污染物的行为无疑是邀请。
是一块巨大美味的巧克力,掰开自己的一小块,将其递给自己品尝。
正如每次被张艺轩拖出去逛街,路过蛋糕店,店员总会在门口切分,供路过的客人品尝。
但凡陶珩吃过一口的,只要不是太过于地狱的味道,回过神时,已经打开支付界面,在收银台等待扫码。
没有吃货能够拒绝。
而且掰下的那一块还是流心的,夹心的部分渗出液体,快要把陶珩的魂魄勾走。
简直是骑虎难下。
那只污染物根本不知道自己大限临头,显然,他有脑子,但不多。
他又掏出另外一封,将其一并塞入陶珩怀中,手掌不断往里推。
“你拿着,你拿着。”
顾文莳的视线落在两人接触的位置上,他的神情有几分不悦,却耐着性子,没有出面阻止。
捉摸不透的脸上露出假惺惺的笑意,他咬住一块肉,浅尝辄止般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