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为什么江识微一个悬月山的外人,最终会接掌临霄山,明明武功一骑绝尘,却避世不出。
第一日上场的大多武功平平,武功高的扫一眼,基本就能猜出胜负了。谢寒洲看了两场,便觉得无趣,他问身后的崔然:“你想上吗?”
除了怀麓宗不便露面的那两个,他只带了崔然。少年闻言一愣,望着擂台道:“弟子惭愧,怕是不敌。”
谢寒洲道:“胜负是过招时定的,不是在口头上。”
“弟子领教。”
碍于前世身份,谢寒洲不习惯训崔然,他转身离去,“上不上场随你,只是你记住,你迟早是要和别人交手的。”
第二日的比赛依旧无趣,到了决出最终胜负的第三日,各派当权者出手,十分精彩。比起先前场上未曾断过的交流和点评,今日安静得只能听见打斗声。
玄凤山掌门秦怀天连胜三场,眼下正是关键一局。
谢寒洲站在江识微边上,突然偏过头耳语道:“你想不想要盈虚策?”
江识微看得正认真,闻言看向他,思考片刻后才道:“大会群雄云集,在下的武功,怎能与诸位前辈相提并论?”
“我不要听这个,”谢寒洲的目光透过明亮的日光,直望进江识微眼底,“你就说,想不想要?”
江识微回望着他,浅色的眸子中映出他专注的神情,青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哄孩子一样道:“想。”
说话的功夫,对局已经结束了,秦怀天赢得毫不出乎意料。
观战席上逐渐热闹起来,江识微正要收回目光,就只见谢寒洲对自己微微一笑,高声道:“且慢!”
周围人奇怪地看向他,谢寒洲穿过人群,冲着秦怀天一抱拳,“临霄山谢寒洲,也想请教秦掌门,还望秦掌门不吝赐教。”
全场爆发出一阵鼎沸人声,秦怀天武功已居江湖前列,此番亲自上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玄凤山对盈虚策势在必得,世上竟还有如此不知天 高地厚之人?!
秦怀天看了他一眼,“当然,请。”
春风料峭,战鼓阵阵。
长剑袭来,谢寒洲仰身闪躲,剑身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掠过。折云出鞘,迅速迎战。
剑鸣铮铮,带起四面八方无数罡风,惊得鸟雀俱飞。
谢寒洲一边格挡,一边寻找着机会出招,侧身避开一剑后,他毅然出剑!
众人只见一道剑光临空迸发,如白虹贯日,所过之处好似寒风过境。谢寒洲反守为攻,折云如蛇逶地,似碧海潮生,逼得秦怀天连退数步。
一招一式刚柔并济,柔似脉脉春水,空山细雨,刚胜重浪千钧,拍岸而来,剑气涤荡,宛若寒江奔流,遮天蔽日!
千叠骇浪般的剑气翻江倒海,剑光流转,如连绵江水萦绕身畔,将他死死扼住,秦怀天欲要破局却不得其法,这时一道更为耀眼的剑光杀出重围,如离弦之箭杀来!
生死一线间,攻势戛然而止,剑锋横转,在距他咽喉只差毫厘的位置停下。
秦怀天踉跄着后退了两部,猝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战,就算结束了。
整座望仙峰鸦雀无声。
谢寒洲利落收剑,眉目间一派狂傲,“多谢秦掌门赐教。”
“哈哈哈!好!”杨平最先反应过来,大笑抚掌,“老夫今朝有幸见如此酣畅之战,死也无憾!来人呐!”
小厮小跑着上前,递上锦盒。
谢寒洲擦了擦唇边的血,接过盒子,在无数道目光的围绕下,向江识微走去。
他才站定,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谢长老,敢问刚刚那是什么招式?”
“寒江剑法。”
这套剑法,是江识微教给他的,如今尚未现世。他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有把握去挑战比他修为高强的秦怀天。
“敢问是哪个寒?哪个江?又为哪位英雄所创?”又有人问。
偏偏这套剑法的名字巧得诡异,谢寒洲答得坦然:“我的寒,江识微的江,我自创的。”
又是一阵哗然,一个近乎不可能但却有其据的事实摆在众人眼前:莫非……两人是那种微妙的关系?
断袖倒是不稀奇,奇就奇在,另一位正主是江识微。
“你这疯子胡说八道什么!”悬月山的弟子个个都坐不住了,“我们大师兄何曾与你!与你……”
似乎是觉得后面的话太难启齿,他们都不说了。
谢寒洲充耳不闻,把装着盈虚策的锦盒塞进江识微手中,“给你。”
江识微捧着盒子,却没有低头看一眼。他眉心直跳,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无数的不解到了嘴边,化成三个字:“为什么?”
此时天光乍明,望仙峰春景一派明媚。谢寒洲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