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又是野菜?我昨天钓的鱼呢?”
老头抠抠鼻孔,打了个哈欠:“一条给赵老二留着呢,剩下三条…给你孙大娘了。”
“你个老东西…”泥鳅怒极反笑,走过去轻轻踢了脚躺椅:“不是说你教孙大娘识字吗?怎么反倒给她学费啊?!”
老头吓得一激灵,随即眼睛一瞪看向泥鳅:“王八犊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你孙大娘家的爷们儿刚死!俺不给她几条鱼,她们娘仨怎么过冬?”
“那你就拿我钓上来的鱼逞大方?!”
老头被孙子教训的有些理亏,摸摸鼻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泥鳅也没想再计较,盛了碗野菜汤往爷爷身边一蹲。
他知道自家这老头心善,若非如此,当年自己也不可能被他捡回来。
“泥鳅,你明年就十六了吧?”
泥鳅咽着野菜汤,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你爷爷我攒了点儿钱,明年让你赵叔带你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做个学徒。”
“我不去,我留在这陪你挺好的。”
“你这孩子…”
没等老头说完,村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哀嚎。
应该是村尾王大娘。
“北狄蛮子来了!北狄蛮子来了!”
泥鳅下意识地就要抄起扁担冲出去,却被爷爷一把拉住。
“你他娘干什么去?!”
泥鳅头也没回,梗着脖子就要往外冲:“打蛮子!”
“给俺老实点儿!”
这老头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竟一把将小少年拉了回来。
“你放开我!”
老头理都不理,死死抓着泥鳅的胳膊往地窖走去。
一时间,马蹄声,喊杀声和哀嚎声响彻了整个村子。
老头刚打开地窖门,四个北狄蛮子就踹开了草屋的门。
来不及多想,老头一把将泥鳅推了进去,关上地窖门,用自己的身子,死死护住地窖。
“小子!好好活着!”
这是泥鳅最后听到的话。
……
狼狐城守军大营,阿格达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少年,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
“这就是那个南景的贱种?”
泥鳅跪在地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壮汉。
“他娘的,还敢瞪老子。”
阿格达木嗤笑一声,一个眼神甩过去,手下兵丁就心领神会地给了泥鳅一耳光。
耳朵嗡的一声,嘴角顿时流出血迹。
“有种就打死我!打不死老子就弄死你们!”
“还这么狂?”阿格达木站起身来,走到泥鳅面前,捏住他的下巴:“铁树将军说要这小子干嘛了吗?”
副将瞥了泥鳅一眼,随即开口道:“铁树将军说了,别弄死就行。”
“那就好办了。”阿格达木站起身来,狰狞的脸上带着一丝淫笑:“咱哥几个多久没碰过媳妇了,俺看这小子长得白净,要不当娘们儿用了?”
周围的北狄士兵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如同针一般刺进泥鳅的心里,他眼睛通红,怒吼道:“你们这群畜生!”
阿格达木眼睛一瞪,一脚踹在泥鳅肚子上,泥鳅疼的闷哼一声,蜷缩在地。
“住手。”
就在诸多北狄士兵蠢蠢欲动之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营帐外传来。
阿格达木抬起头,下意识地就要怒骂出声,可一看来者的身份,顿时脸色大变,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臣…阿格达木…见过殿下!”
独孤云缓缓走进营帐,身后跟着两个从宫里带出来的太监。
“本公主身边缺个奴隶,你们铁树将军说,这有个南景的奴隶,让本公主来领他走。”
几个押着泥鳅的兵丁一听这话,纷纷松开手,泥鳅活动了一下被按疼的胳膊,愤愤地看着眼前貌若天仙的少女:“我不是奴隶!”
“你是不是奴隶不重要,本公主现在要带你走。”
独孤云微微摆了摆手,拦住想要表现的阿格达木和小太监,声音仍是那般清冷。
还没等云泥再做出反应,城墙上不知谁喊了一句。
“白衣剑客御剑前来!先头部队已被尽数斩杀!”
一时间,整个营帐一片混乱,独孤云则趁乱一把捏住泥鳅的下巴,塞进一颗丹药。
“你给我…吃了什么…”
泥鳅顿时觉得四肢一阵酸麻,随后竟一点力量也使不出,借着皎洁的月光,他仿佛看见了面前那北狄大公主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柔无比的笑。
在那白衣剑客持剑入城之前,一阵刺耳的,宛如狐啸的声音先一步从城内响起。
独孤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泥鳅,吩咐两个小太监看好他,随后便踏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