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鸩没说话,纵身一跃来到云泥身侧,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嵌在石门边的凹槽里。
一阵轰鸣声响起,石门竟缓缓地打开了。
云泥有些按捺不住,顺着石门的缝隙向里望去,只见那弥漫着血雾的空间里,十八道碗口粗细的铁链从房梁上伸出,齐齐地拴在正中心的一把剑上。
那剑除却通体紫黑之外,竟再无其他显眼之处,若是云泥没有看见方才议事厅中的景象,绝对想不到这是一把能化形夺舍的邪剑。
待到石门完全打开,那剑就像感知到了什么似的,竟剧烈地颤动起来,带着铁链哗啦啦地作响,弥漫四周的血雾也随之被牵动,齐齐向着剑身涌去,片刻之后,铁链抖动的声音竟幻化成了惨烈的嘶嚎。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无数人凑在一起撕心裂肺地哀嚎一般。
“你准备怎么做?”焉鸩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手中折扇收拢,运起真气看向云泥:“白琊的一剑虽然让它元气大伤,可妖邪终归是妖邪。”
“焉长老。”云泥深吸一口气,对上焉鸩的目光:“我可以信你么?”
焉鸩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有些无奈地开口:“都走到这了,你还怕我害你?”
“有那么一点点。”云泥顿了顿:“不过眼下只有你能帮我。”
焉鸩有些不悦地瞪了云泥一眼,却还是开口道:“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取一滴…我的心头血出来。”
“心头血?!”焉鸩瞳孔一缩:“心头血可是命脉之一,随意取用是会损阳寿的,就算你有灵龙之气也不该这么冒进。”
“我知道。”云泥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悬在半空的牙玉,眼神中蒙上一层渴望:“可若是想收服此剑,不下点儿血本怎么行呢?”
“小子!”没等焉鸩开口,那嘶嚎之声竟转变成了话语:“你真是想瞎了心!还妄想收服我?!待我夺了你的灵龙之气,就出去杀尽天下之人!”
“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滚!”云泥瞪了牙玉一眼:“你要是真有那能耐,还在那废什么话?”
牙玉似乎也没想到,这小少年会这么说话,一时间竟然沉寂了下来。
“焉长老,事不宜迟,动手吧。”
焉鸩看了看半空中那不断嗡鸣的牙玉,又看了看眼前一脸坚定的小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可忍住了。”
说罢,焉鸩左手凝起真气,冲着云泥心口处虚抓一下。
撕心裂肺的疼痛霎时间传遍了云泥的四肢百骸,小少年猛地紧咬牙齿,额头青筋瞬时暴起。
这疼痛一度让他以为焉鸩要害他。
体内的灵龙之气也在那一瞬间被调动,疯狂地在每一处经脉之中翻涌着,悬在半空中的牙玉感知到这汹涌的灵龙之气,竟隐隐有要挣脱束缚的趋势。
云泥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出,灿金色的真气直奔牙玉而去,硬生生地将那不老实的邪剑逼停在半空中。
焉鸩左手一翻,收敛真气,从云泥的胸口处抓出了一滴殷红的鲜血。
那鲜血在接触到真气的一瞬间便凝结成了宝石状,悬在半空。
撕心裂肺的疼痛也随之消失,云泥大口地喘着粗气,缓过劲来后,目光紧紧盯着那滴悬浮在空中的心头血。
看着那滴心头血,他的脑中再度闪过独孤云的脸。
只取一滴,这痛感就宛如钻心剜骨,独孤云当时可是取了三滴。
“接下来呢?”
“交给我吧。”
云泥伸出左手,托起那滴心头血,灿金色的灵龙之气从手掌上闪烁出来,将心头血包裹在内。
焉鸩右手一挥,一道青色真气缠绕上云泥手中的心头血,二者合力将其缓缓送向牙玉。
感知到那滴血缓缓靠近,牙玉忍不住带动铁链再度出声。
“你痴心妄想!我恨!我恨啊!”
“你恨不恨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泥冷哼一声,手中真气再放,推动着心头之血猛地飞向牙玉。
在铁链的嗡鸣之中,鲜血缓缓没入牙玉的剑身。
一时间,血雾大盛,嘶嚎再起,整个地窖竟宛如地狱一般。
焉鸩下意识地把云泥护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折扇,死盯着那半空中的剑。
血雾之中,牙玉的剑身泛起诡异的红光,那红光渐渐蔓延,将十八条铁链也染得通红。云泥感觉自己与牙玉之间仿佛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既像是被牵引,又像是相互抵抗。
突然,牙玉停止了颤抖,血雾也慢慢散去。
云泥闭上眼睛,运起周身真气,细细感知着自己的每一寸经脉,随后,他缓缓伸出右手。
在焉鸩惊诧的眼光中,牙玉身上的紫黑色渐渐褪去,显露出了一抹洁白如骨的颜色,最后一抹颜色显露之后,十八条铁链竟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