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顿时浑身一震,卢旦和孟祈穗更是大气都不敢喘。m.gudengge.com
“陛下此言…何意?”
李廷巽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泥,眉宇之间渐渐漫上那独属于帝王的威严与气质:“淮北王世子李婴遇袭一案,朕听闻与玄金阁有关。”
孟祈穗咬了咬唇,扫了一眼二人的神色,忙开口道:“陛下…皇舅舅!此事经多方查证,确定是马匪所为…”
“朕在问云泥少侠。”
李廷巽语气冷了几分,孟祈穗只觉得后背一凉。
云泥把头埋低几分,咽了咽口水,思忖着如何回话,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腰间的牙玉不知为何竟在此刻颤动起来。
“这剑倒是别具一格。”李廷巽的目光缓缓移到云泥腰间的剑上,挑了挑眉:“如此宝剑配上少年英豪,倒也相衬。”
云泥忙把牙玉别到身后,刚要开口,却听得李廷巽缓缓说道:“这剑身上乌黑如墨的气息…莫非是乌君之气?”
一听这四个字,云泥刚刚酝酿好的说辞顷刻间化为泡影。
若眼前的皇帝陛下知道这乌君之气,他是不是也会知道,这乌君之气从李婴身上夺来的?
可眼下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了,若是顺着这茬往下说,没几句就得着了这皇帝的套,云泥索性心一横,微微抬头,沉声开口道:“敢问陛下,从何处得来的草民之名?”
似是没预料到眼前的小少年还敢反问,李廷巽也是一愣,随即笑道:“朕方才说过,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这么快就忘了?”
虽说没有完全抬头,可云泥已然感知到李廷巽的笑容里带了森森寒意。
“不敢!”云泥毫不犹豫地答道:“只是草民籍籍无名,如今名姓传入陛下耳中,倍感殊荣,难免想问个清楚。”
“籍籍无名?不至于。”李廷巽缓缓推开折扇,轻轻摇了摇:“玄金阁要纳你为新一代的护法,此事已然在江湖上传遍了,朕想知道,也不难。”
“现在,能回答朕的问题了么?”
“陛下想知道什么?”
听到这话,李廷巽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开口道:“你可知,朕在这朝堂百官之中,最痛恨何等人?”
“草民不过一介江湖游侠,不敢妄议百官。”
“朕最痛恨…”李廷巽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收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泥:“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那些。”
“可若是草民…本就糊涂呢?”
说罢,云泥抬起头,眼光定格在李廷巽的胸前,虽不曾对视,李廷巽却还是感知到眼前人那不卑不亢的气势。
“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笑声连云泥都为之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李廷巽的脸,只见李廷巽毫无帝王威仪地仰天大笑,仿佛刚才坐在几人面前的人不是他。
“好一个本就糊涂!”李廷巽长出一口气,收敛笑容:“既如此,朕便问你,李婴一案,与你可有关联?!”
说话间,李廷巽一步踏出,左手微微一动,孟祈穗和卢旦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素漪荷弹琴的手也随之停下,三人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那一瞬,云泥更是觉得千斤重担压在肩头,腰后别着的牙玉像是恐惧一般,不住地在剑鞘中颤抖。
咬紧牙关,云泥抱着拳的双手暗暗运气,灵龙之气瞬时盈满经脉,强行顶上那真龙威压。
若是有人在此刻望向小梨堂上空,定能望见云端里两条若隐若现的龙形。
“陛下心里…不是已有答案了么?!”
云泥强吐出这几个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还是一步不退地站在李廷巽面前。
“朕要你亲口说!”
真龙之气的威压愈发强盛,竟稳稳地压制住了那霸道至极的灵龙之气,云泥的额头止不住地流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破局之法。
来上京前,从未有人与他说过,要提防这皇帝陛下,加之人人都在传那李廷禾架空皇帝,祸乱朝纲,他自然而然地就把这皇帝陛下当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可如今看来,这上京城的朝局,全然不似他所设想的那般。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那日在酒楼时提到夺权一事,卢旦会变了脸色。
只是他愈发的不懂了,既然这皇帝陛下身负真龙之气,又怎会被李廷禾架空?
“陛下。”
未等云泥思虑出个所以然,一个清冷的女声便从院门处传来。
李廷巽应声望去,收拢气息,看清来人后,脸上顿时没了方才那九五至尊的威严。
“皇姐怎么来了?”
李廷禾一袭宫装,身后跟着雪姝和那老鸨子,老鸨子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冲着李廷巽磕了个头:“奴家罪该万死…陛下交代过不让再迎客,可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