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大姐夫。”
“行,”李玉满道,“拜托你了。”
语落,李玉满抬脚进去。
“老祖宗,玉满进来了。”
“满丫头?”
一满头白发被深绿色绸布裹着的严肃端庄的老妇人转过身。
她半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身边放着一根鹰头木棍,看清来人淡淡道,“舍得来了。”
此人正是李家村的老祖宗,李襄。
她是李玉满曾祖母那一辈唯一活着的人,她一生经历了朝廷动荡,水患天灾,干旱饥荒,丈夫背叛,亲子离世。
自此她便守着李家村,在村里推行女子当家的思想,扶持女子识字管家,教导女子织布纺衣,李家村在她的带领下渐渐地恢复了以往的宁静祥和。
她是李玉满最佩服的人,也是李玉满的榜样。
李玉满跪在李襄身后,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石板,“玉满有负老祖宗悉心教导,请老祖宗责罚!”
李襄撑着木棍站起来,语气依旧淡漠,“重亲离世,你消沉了一年,一年未曾下山见亲友,也未曾接手族中事物,情有可原。”
李玉满面中发热,“老祖宗,玉满有愧。”
李襄看着这个自己精心教养的孩子,这样的低头就她的性子来说,已是不易,可见是真心的,她终是心软见不得她这般。
“罢了,原也是我没教好你母亲,她为了一个男人郁郁寡欢,对亲生女儿不管不顾,你恨她、怨她很正常。”
李玉满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青石砖,没接话。
“只是,玉满啊,我这老骨头撑不了几年了。”
听到这似叹似息地话,李玉满直起身,神情严肃,“老祖宗,玉满有错玉满认,求您莫要说这样的糊涂话吓玉满!”
李襄看着她,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与担心,她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满丫头长大了,我也越来越老了。”
“老祖宗!”
经历了母亲的离开,李玉满更清楚的体会到了死别的含义,曾经天不怕地不怕地她听不得这些话。
李襄闭眼背过身,严肃道,“李玉满,你可记得你这一脉传承的是什么?”
李玉满视线追随着她,望着满墙的牌位,眼神坚毅。
“习武护村,保村里老弱妇孺,玉满始终记得,一刻不曾忘。”
“玉满虽不曾下山,但山上每条小道,每隔一日我便会踩一次点,从无怠慢。”
李襄继续问道,“那你此次下山,是为了什么?”
李玉满眼里闪过挣扎,她只想找个生钱的事且让顾槐在老祖宗面前露个面,可看着老祖宗满头的白发,越发佝偻的背影,还有刚刚的对话,这些小事杂事她说不出口。
放在两侧的手,拽紧又松开又拽紧,周而复始,她最终再次磕头道,“玉满,为接手族中事物而来。”
“请老祖宗放权。”
“好!”
李玉满身后传来一声喝彩。
不知何时,祖庙的门再次被推开。
她并未抬头,瓮声道,“四叔好。”
“嗯。”李守成坐在轮椅,朝李襄抱拳,“老祖宗,新人到门口了。”
李襄回头,“起来吧,此事,稍后再议。”
李守成、李玉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