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蓝色的晚霞下,将李玉满的影子拉长,她与玉珠、玉桂定了明日出门的时辰,道了句“明日见”,便伸手推开门。m.aiqqx.com
树桩旁,顾槐一手端着热面,一手撑着竹棍,正对着门。
似乎已经等待多时,看见李玉满进来,清贵的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意,“回来了?“
每日李玉满回来,他总会用这句平淡无波却又温馨暖暖的话开头,让孤寂的李玉满心里久违有了家的感觉。
原本只打算用来传宗接代的男人,渐渐让她生出了独占的心思。
她迎着顾槐暖意的目光上前,也与以往一样,“嗯,回来了。”
“还没用膳吗?”李玉满马大金刀地坐下,看着他手中冒着热气的汤面道。
“早吃了,”顾槐将碗放下,摆上筷子,“我刚刚在井边打水,老早就听见你们三姐妹从山下传来的说话声,想着你可能还没用膳,特意去厨房煮了碗面。”
说着,他将面推过了来,“其余的我还在学,你先将就着吃吧。”
人夫感是什么?
以前李玉满觉得是柔柔的长相,如今看着眼前这碗煮得粘稠、卖相极差的面,她认为是‘我不会,但愿意为你为家庭学’的行动力。
李玉满不挑更不扫兴,她没说自己已经吃过饭晚的事,拿起筷子挑面嗦。
在李玉满的动作中,晚霞慢慢消散,四周变成深蓝色。
顾槐眨眨眼,收回自己的视线,起身点灯。
李玉满将最后一点汤喝完,放下碗筷,看着还一瘸一拐的人,“也过去大半个月了,你的腿还没好吗?”
“外表上看着没事,但走起路还是觉得有些隐隐地疼。”顾槐拿着油灯靠近。
“那应该是里面还没恢复好,平日里你还是不要用力,好好养着,你要是闲得慌,家里的活轻的你挑些干,重的不用勉强留给我。”
“嗯,我知道。”
顾槐走到李玉满身边准备点灯,突然他鼻头皱了皱,“玉满,你……”
李玉满扭头看他,“嗯?”
“你身上好浓的血腥味。”顾槐意识到自己有些惊乍,缓缓将话补全。
可内心却没有这样的平静,上一次玉满杀了人,隔天便去了一趟镇上,传递信息的鸡毛掸子便是那时候带来的,今日再次杀人,是又出了何事?
李玉满低头嗅了嗅,她以扣针杀人并未沾上他们的血,这血腥味应当是那个木榕的。
峡谷里缺药,人又已经毒入骨髓,玉珠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为了安稳不能不管,便将他带了回来添置到那间曾经藏过时行雨的柴房中,一路上他一直吐血,李玉满跟在身后,大抵是染上了些味。
想到那人可能是奔着顾槐来的,李玉满心中涌现的柔情冷了下来。
“路上不小心沾的,你鼻子真灵什么味都能被你闻出来。”
顾槐放好油灯,笑了笑,“还好,只是对你比较关注而已。”
李玉满将他拉入怀中,一只手圈着他精瘦的腰,一只手虚虚地搭在他肩上、胸膛的前方。
她望着满天升起的星辰,随口道,“你听说过木漆吗?”
木齐?!
他的影卫首领!
李玉满问这个干什么?不是,她是怎么知道木齐的名字?!
木齐是影卫几乎从不在眼前露脸,更别说名字了。
夜里冰凉的秋风吹过,顾槐打了个寒颤,不好的预感宛如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难道说,她身上的血腥味是木齐的!
顾槐越想越冷,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泡在寒潭里,窒息又冰冷,可偏偏他还要克制住,不能让李玉满发现任何端倪。
他扯了扯发紧的喉咙,“木齐?这是什么东西,没有听说过。”
李玉满看着他近在咫尺、清冷自持的侧脸,勾唇一笑,稍稍移开她搭在他肩上的手,要是刚刚她的掌心没有感受到他胸膛发狂般的跳动,她说不定就相信了他的鬼话。
她不想顾槐离开,自然不会挑破他的伪装。
她嗓音淡淡道,“这院子有些老了,住着不太舒服,我想着给它上一层木漆,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颜色,改日我到镇上买回来。”
原来是木漆啊!
顾槐在李玉满知晓一些的目光下,慢慢放松了脊背。
“我都可以听你的。”
“行。”
没有聊天欲望的李玉满应了一句,将他推开,“我先去洗漱,你带着油灯回正房吧。”
说着,便大跨步地去了湢室。
顾槐朝她背影喊了一句,“灶上有热水,你别洗凉的。”
李玉满脚步一顿,但她还是没有回头,“嗯,秋日夜凉,你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