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时,清点完虎山寨财物的李玉满回来,发现玉桂家还传出阵阵药香,她脚尖一转,走了进去。m.aiqqx.com
李玉苒看到人,轻唤了声,“大姐。”
“嗯。”
李玉满应了声,望向窗户上还在忙碌的剪影,低声问道,“怎么还忙着?不是说情况稳定了吗?”
李玉苒道,“傍晚的时候,小盼服了最后一副药,刚服下没多久便突然醒来朝三姐喊了声‘爹’,就这声‘爹’将三姐的希望又点燃了,所以她就又变成了这样。”
会喊人了?难怪都要放弃的玉桂又振作了。
李玉苒摇头叹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只盼有个好的结果。”
“会有的。”
李玉苒转眼看了看玉满的身后,“怎么不见二姐啊?”
“她累坏了,便在山下歇着了。”李玉满道,“你也回去歇着吧,这里我来看着。”
“不用,”李玉苒推开她伸来拿蒲扇的手,指了指她的眼下,“大姐你的眼睛都黑一圈了,你也快去休息吧,从虎山寨回来到现在你都几天没睡了,三姐这里我看着,你放心吧。”
李玉满抵着眉心,确实有些累了,“你还能熬吗?”
“能,我年轻啥事干不了,熬夜却是顶呱呱的。”
如今已经子时了,李玉苒的眼睛还亮晶晶的,可见她说的话不假。
“行,那我回去了,有事叫我。”
“知道了。”
……
李玉满推开自家房门,下意识地便朝木桩看去,木桩上放着一个编筐,里面装着顾槐从招妹那收箩来的零零碎碎的布段,他总是拿着这些布,说用这些练手,来日给她做一件成衣……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李玉满猛然顿住,听到顾槐走了的消息,她没有多大感触,因为在她得知他身份的那一刻,便清醒的知道,他不会留在这。
可如今,推开门,看着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院子,安静得能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一个人深夜点灯,在她推开门时道一句“回来了?”。
此时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顾槐走了。
李玉满放空思绪,在木桩旁枯坐了会,才转身回去休息。
她想,她从小夜里都是一个人,定然是希望有人陪着自己的,所以她有些不舍是对的,但也仅限于此。
少了个可心的床伴,是个女人都会伤心。
她也不例外。
嗯,等清闲了,再去镇上买一个回来看家。
……
同一时间,上京,时府华英院。
端坐在紫檀木上贵气逼人的时琬琰突然站起,明亮锐利的眼眸扫向堂下跪着的人,“王杰在虎山寨被人一击必命杀死,同时虎山寨被灭?”
时琬琰这话辨不出喜怒,好似只是一句简单的疑问,
可堂下与跟在王杰身边相似的黑衣男瞬间匍匐在地,颤声道,“是,飞鹰传来的消息便是如此。”
“那跟在他身边的寸十七呢?”
“还在找。”
“何人灭的虎山寨,有何缘由?”
“……不知。”
“不知?”时琬琰笑了笑,缓缓坐下,“寸三,王杰这步暗棋,我放了多久你知道吗?为了不招人眼目,我特意挑一个脑子一般的培养了这么多年,可这样的人一点作用都没发挥,还极有可能暴露了我时家在岭南一带的部署。”
“这样的失败,谁来承担?”
时琬琰越平静,证明事情越严重,她不需要人来回答她的问题,唯有鲜红的鲜血才能平息她心头的怒火。
跟在时琬琰多年的寸三十分了解她的脾性,故而时琬琰话语一落,寸三便掏出匕首往血流汹涌的心脏扎去。
扑哧——
鲜血喷撒而出,染红了在屋内的白玉砖。
时琬琰静静地欣赏了一会,才对空气道,“拉下去,厚葬。”
“是。”
一群黑衣人来去无踪的清理干净血迹,堂下同样的位置,又跪着新的寸三,他原本是寸四。
华英院又安静了下来,时琬琰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桌面,腕上戴着的羊脂玉镯也随之晃动,与紫檀木轻击,发出金钱的清脆声。
就在时琬琰深思,可能是谁动的手时,窗户边飞进了一只周身雪白的海东青,它轻车熟路地落到了镶满红宝石的鸟架上。
时琬琰淡淡地扫了一眼,新上任的寸三立马起身解开系在海东青脚上的信筒,并细心地将信条展开放在了时琬琰的手边。
时琬琰拿起仔细看了看,喃喃道,“燕北平同平阳借兵前往岭南,如今正在小河村。”
“寸三!”
“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