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聚在此处干什么?接个人而已,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一道轻呵斥声响起,大胆的行人抬头偷看了一眼,那个立于在阵前叫阵的人。www.depulinong.com
此人身着白袍,跨坐马上,观其样貌,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分明是一名……女子!
这样的作态,这样的行事,曾听闻过一些洛氏秘事的人已然知晓了来人的姓名。
队伍中传出一道暴喝,“洛曼!”
对,洛曼,一个被洛大夫人充当男儿养大的女子,在继承家族的前夕,被发现了女儿身,草草下嫁于一商户做了填房。
队伍里走出一人,他道,“如今你已不是洛家长子,洛家行事与你无关,还请你一个外嫁女自重,不要没脸没皮地掺合娘家进的事。”
说着,他眼神轻慢地上下瞟了洛曼一眼,甩袖道,“哼,况且你也知道,我洛氏唯有这一个货真价实的儿郎了,他的性命至关重要!”
洛曼嗤笑一声,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居高岭下地绕着洛家老宅的管家洛韧,走了两圈。
一边走,她一边道,“不过是多了二两肉,却被你们捧成宝了,出门送个礼都能被抓,真真是废物一个,你们不藏着掖着,反倒是到处显摆,能做出这样的傻事……是那老巫婆吩咐的吧?”
洛韧看着路上行为虽避之不及,眼神里却满是凑热闹的行人,指尖颤抖,嘴皮上下抖动,半晌吐不出一语。
直到队伍中又走出一人,那人身着深紫色锦袍,五官方正,气质稳重,他轻叹道,“曼儿,那是你祖母,不得无礼。”
此人出来,洛曼才不紧不慢地翻身下马,行了个礼,“二叔。”
洛曼的二叔,洛家二房的庶子,洛让,也是如今洛家兵权的代掌人。
为何是代,只因洛家二房并非老夫人所出,而是洛老爷院内的婢妾之子,
洛家正统嫡系唯有长房这一支,而这一支又只有洛延之一个男孩。
洛让微微抬手,“延之几日未归,是你祖母忧心过甚,情急之下用此方式对李氏施压罢了。”
解释完,他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此处?”
洛曼下嫁的那商户姓罗,在嘉祥,距离此地至少需一日夜的路程。
闻言,洛曼眼睑微压,掩去眸中的精光,含笑道,“夫君重病卧床,托我负责生意往来,这几日恰好在杨川停留,听闻此处被家里带人围了,特意赶来看看,不曾想却是为了这点小事。“
洛让身后的洛韧叫嚣道,“事关小公子,不是小事。”
可惜洛曼两人都未理他,洛让叹了口气,“女儿家家的,竟让你出门奔波,真是辛苦你了。”
闻言,洛曼唇边虽还挂着笑,可眼神却冷了几分,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不知二叔怎会出现在此?”
作为洛家代理人,洛让一般都守在=曲阜,轻易不会离开。
洛让吊梢眼微抬,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不含轻慢,但却更让难受,带着骨子里的贬低,淡淡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顿了顿,他又道,“李氏马上就要到了,这边事了,我便会带人回去,杨川道也会重新恢复,你先回去吧,用不了多久自会散开。”
洛曼没说话。
洛让侧眸,“怎么,还有事?”
洛曼沉默了片刻,道,“许久未见母亲了,我想回去见见她。”
洛曼十五岁时被人揭穿女儿身,如今出嫁已有五年,因洛老夫人痛恨母女两人的欺骗,哪怕是大婚三日后的回门,老夫人都不许洛曼登门。
至今洛曼因为各种原因,已有五年未见她母亲寇氏了。
谈及大嫂,洛让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避重就轻道:
“等你祖母气消,你们母女自会有见面的那一日,你要沉得住气,她……大嫂自有我看顾着,你放心。”
闻言,洛曼眸底一片幽深,沉得住气,每每都是这句话,若不是两日前有人登门,她还不知道,她母亲早被洛氏扔在了道观中自生自灭。
洛让见洛曼这次出乎意料地固执,有些头疼,这母女俩还是如出一辙。
做出这样的事,放在其他体面人家早就一杯毒酒下毒,草草裹尸埋了,哪还能放着她苟延残喘至今日。
若不是他出面求情……
罢了,跟女人解释这么多干什么?平白无辜,浪费时间。
还是接回延之要紧。
洛让朝队伍里挥挥手,“来人,护送大小姐回夫家。”
洛曼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世家的君子风度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沉稳、谦逊、运筹帷幄。
她看了看时辰,立于洛让身前,无所动作,可偏偏下压的眉眼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