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个时辰？
穆若萧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贪婪又克制地看了眼前面娇小的人，退开身，让人进来，认真道，“没有迟，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行。”
李玉桂对此弯了弯唇，径直跨过横卧在地上的小陆，坐回到了离开了一小会的座位。
落后关门的穆若萧想，有些冷淡，但……好歹是有回应的，哪怕只是礼貌。
穆若萧有些奇怪，为什么睡了一觉，他身上又累又酸外，出门前的热情也少了些，但他视线触及露出一角的绣花鞋，这些想法都奇异地散开了。
李玉桂坐下后，直奔主题，“是你断了凉州送往青州的人？”
刚靠近桌边的穆若萧眨眨眼，这就是她主动约他的目的吗？
原来并不是认出了他，或者说是认出他后来兴师问罪了，
穆若萧心中失落地想着，嘴上回答，“青州从凉州拿了很多人，再不制止凉州就要出问题了。”
穆若萧并没有将凉州的问题联想到李玉桂身上。
因为至今济州、青州、朔州都没有传出掌权人的姓名，严谨些说，应该是连姓氏都没有任何消息。
“哦？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李玉桂语气带着冷，“我新开的药田正缺廉价的药农。”
李玉桂不懂政务这很正常，毕竟在他的记忆里，玉桂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穆若萧在李玉桂对面坐下，给她倒茶，他将茶杯推到李玉桂面前，安抚道，“那我抄几个官员，从中给你倒一批人怎么样？”
凉州官员的布局很乱，世家、官员理不清，几乎没有独身派，每一个官员背后都有着三四个世家，扯得非常广。
所以目前那些丑闻只能让世家恐慌，而被三四个供奉着的官员们丝毫不着急。
这是李玉桂陆续收到消息，穆若萧独身一人要动官员，这无疑是一个绝对大胆的操作，一不小心，他可能就要折在凉州错综复杂的局势里。
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正好从中摸鱼得利，拿下凉州！
李玉桂没有看茶杯，嘴角似乎带了一丝真切的笑，穆若萧听她说：“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紧接着她又站了起来，往外走，穆若萧来不及阻止，也不敢阻止，只敢目送她的背影。
李玉桂声音从前方传来，似想到了什么的补充，“但我只要会侍弄药材的。”
“嗯，我知道。”穆若萧捧着茶杯飞快地应了，又抓紧在她走出去之前问，“那我应该送到哪里？”
“玉川。”这是李玉桂消失在他视野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穆若萧失忡地望着空荡的楼梯口，脑海浮现出小陆两日前收集的信息。
“……她有一儿一女，儿子腼腆安静……丈夫年轻高大……”
穆若萧喃喃，“原来真是她。”
随即又想到，她的丈夫呢，不是说形影不离吗？
好像也没多么恩爱，所以死了也没关系吧？
因为有他陪着了，不是吗？
旧爱回来了，新欢也该滚了！
穆若萧眉间晦暗不明，仰头一口饮尽茶杯中的蜜水，丝丝甜味在口腔中满开，稍稍压制了从心间泛出的苦与酸。
……
李玉桂一回去，便将今日所得到的信息，事无巨细传给了李玉满。
而另一边的穆若萧盯着纸张迟迟无法下笔。
他在纠结要不要告知顾槐他在凉州看到李玉桂的消息。
因为他没见到玉满，也没来得及问这个问题，当然也有可能问了，李玉桂也不会回答。
玉桂可能上山采药避开了，那玉满呢？
李家村实打实的两百具尸体，都是他敛容的。
虽然李家村具体有多少人，他不是很清楚，但一个大概数字他还是知道的。
穆若萧想着顾槐日日对着纸人的疯魔样子，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说……起码等到他见到玉满再说吧。
于是，一封镶金漆的日常汇报薄信被驿站快马加鞭送走。
随后，穆若萧便开启了对玉桂的骚扰模式，以及孔雀开屏模式。
虽然李玉桂没理过他一次，但穆若萧身上的名头很响亮，流言蜚语还是不可抑制地传了出来。
……
五日后，李玉满拿到信件时，看到许久没有想起的名字有些恍惚。
虽然其中没有顾槐，但人是擅长于联想的生物。
但这个情绪走得很快，看完信件，李玉满忽然有些惆怅——她对上京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近几年上京管控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