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窄面长桥上,坐着一位素色白衣男子,他一手拉杆垂钓,另一手撑起下巴,眼眸微阖,侧着头,挺翘的鼻子从碎发中露出一点。
“不是说议事吗?”李玉满瞄了眼,大跨步上前,“怎么不见六部的人?”
垂钓的男子似被惊醒,睁开朦胧的眼,看着走近的人,眸中迷茫又恍惚,不可置信地站起往后退了一步。
他身后是结冰的池水。
鬼使神差,没经过大脑思考,李玉满伸手一把揽住他盈盈一握的腰,往里扣。
等到男子身上特有的龙涎香传来,李玉满才后悔不及。
天,刚刚要是掉下去了该多好啊!
就顾槐这小身板,包死的呀!
她这破手!
“谢谢。”顾槐面色薄红,带着微微的喘息致谢。
李玉满第一次恨自己手快,面上不虞地松开他,站远。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大庭广众下,你是想害我吗?!”
她可还记得老祖宗说的话,皇室的男人,心眼子特别多。
李玉满拧着长眉,提防地看着他,顾槐匆匆垂下头,头发间探出的耳垂微颤。
“没有,是我睡着了,对不起。”
“啧~到底有什么事?”
李玉满眼尖地看见了砸在木板上的一颗颗泪珠,颇为不耐地问道。
哭哭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欺负他了。
明明刚刚才救了他。
“大、大辽来信了。”
“在哪?”
顾槐依旧低着头,指了指屋内。
“走啊!”李玉满等了他半晌,结果他指完路,人站在那没动。
顾槐双肩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你,你走前面。”
“这桥就这么大点,我怎么走你前面啊?把你挤下去吗?再说了,这又不是我家,我哪知道东西在哪?”
被李玉满连番炮击下,顾槐双肩抖得更厉害,脚步虚乱地往前走,好几次李玉满都感觉他要走下去了。
李玉满又深深拧了一下眉,看了眼还有一长段距离的窄桥,皮靴踩住顾槐的素衣。
顾槐顿住扭头,不敢看她,视线落在她的皮靴上。
“陆太明!过来把你主子扶过去!”
“诶!”垂首立在不远处的陆太明忙应了声。
语罢,李玉满飞身下去,脚尖轻点了几次冰面,姿态潇洒地抵达对岸。
陆太明只见到一个虚影,由衷赞道,“济王好本事啊!”
顾槐没反应,直到陆太明贴近,才听到他喃喃道,“她不扶我就算了,还凶我。”
“她从来不这么跟我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