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m.chunfengwenxue.cc”
顾槐侧身拿走陆太明托盘上的各种证据,摊开摆在眼前看了看,随后一张一张的丢进往前方的火盆中。
高涨的火苗被短暂的扑灭,升起一抹黑烟。
陆太明哑然,忍不住轻呼出声,“陛下……”
顾槐神色不变,只是眸中情绪变幻莫测,晦暗不明。
“你我知道就好,如今朝局看似平静,实则底下早已汹涌不堪,我若是能稳定,复原大晋,延续我赵氏辉煌,他的身份才有意义,若是不能……”
“他也要有个退路,我已经没有了,他要有。”
“陛下!”陆太明慌乱不已,“您说什么呢?您是大晋的希望,是王朝的根基,当年国师坐化前亲口承认的拯救大晋于水火的帝王!”
雪白的宣纸先黄后黑,一点点燃起。
顾槐愣然道,“将王权平缓的交于下一任,让百姓免受战火,这算不算拯救?”
“陛下!”陆太明被顾槐这句话吓得破了音。
尖细颤抖的声音在庄严的太庙内回荡,依次排开的传承了百年的木碑轻震,好似在呵斥顾槐的消极怠惰。
顾槐笑了笑,“君王死社稷是我的责任与使命,放心吧,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手的。”
陆太明顿时又心疼不已,抽涕道,“奴才这就去宣济王进宫伴驾。”
“让她走吧。”顾槐似神像般无尘清贵的面容涌出淡淡地忧伤,“强求是没有结果的。”
陆太明上下唇飞快地抖动,想说些什么安慰,顾槐已收起悲伤,转而问道:
“让你查的有关肃州粮折的事怎么样了?”
拉谈及正事,陆太明正色道,“昨日才选定人,查得结果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
顾槐颔首,“嗯,给查验大臣先斩后奏的权利,务必将此事快速查明。”
顾槐虽当时否定了李玉满,但那是为了让她不过多干涉,其实他将她说的话听进去了。
自五年前从高处摔下来后,顾槐对周围的声音始终保持着怀疑验证的心态。
他知道李玉满的为人,虽不羁,却不是一个胡蜇之人。
陆太明应下去,而后道,“可惜时相不愿出京,否则他才是此行最佳的人选。”
时行雨身后无家族势力,在大晋唯有靠着顾槐才得以登高,所以在陆太明心中,时行雨是独属于顾槐的孤臣,好用且放心。
顾槐抬手,撑着陆太明起身,道,“时琬琰要进京,他不敢乱走动是应该的,并且我对他另有安排。”
“济州?”陆太明也跟着起身,落后一步猜测道。
“嗯,”顾槐道,“那边的消息得来太不容易,需要安排人进去,我才能安心。”
“既是如此,可要再里安排些自己人?”
“不用,他知道该怎么做。”
时行雨不知道玉珠后院,但顾槐却查得清楚,届时他到了济州,为了李琼地位稳固,自会努力与他取得联系。
太庙外,艳阳高照,顾槐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待视线清晰,便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玉满?”
前廊前,李玉满长腿懒散地交叉坐在长椅上,脚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地。
顶上的艳阳几乎是瞬间便移了位,跑到了他的眼里心中。
试问一个以为转身离开的人,坚定的出现什么感受?
顾槐不知道,他只知道心跳得有些快,更快的是她的步伐。
他甩开身后的人,时刻符合皇室标准的仪态有那么一瞬的破功。
“你怎么回来了?”
“出去给你带早点。”李玉满食指挑起一旁的纸包,递给顾槐。
“还有,京都统领的职责在于保护你,我无旨无召回去干嘛?”
李玉满说得随意,顾槐却捧着纸包痴笑,熬了一宿恹恹的神色也明亮了几许。
“李玉满。”
“嗯?”
“你是个好人。”
“……谢谢。”
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她。
李玉满瞟了眼下了药的肉包,心情难以描述。
“好吃。”顾槐愉悦道。
“嗯,”李玉满毫无心理负担地笑,”喜欢就多吃,下次再给你带。”
“嗯!”顾槐眼睛亮亮地应下。
就这样,顾槐一个人吃完了两个包子。
这对挑食的顾槐来说,是极其罕见的。
所以李玉满开始担心,他吃下去的药会不会太多了些。
她去了一趟南坊,天亮后,又转道摸进玉桂那。
玉桂有起床气,被她吵醒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