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年轻的时候总想轰轰烈烈爱一回,我也年轻过。m.chunfengwenxue.cc小年轻们腻在一起玩玩儿,无伤大雅。”
“但一个喜欢在非洲晃悠,把动物挂在嘴边的女人是当不了孟家家主的太太的。”孟槐生一锤定音地给李寿檀定了性。
他望着眼前这个孙子,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计划外的孙子是在宁城。
五岁多的孩子看着才三四岁,躲在母亲的背后,肩胛骨高耸地撑起条纹背心。
而此刻,孟渔高大茂盛的如同十二月落了雪的松柏,身上每一颗毛孔都源源不断地往外释放着强健充沛的生命力,昭告着这幅身体的主人正处在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孟槐生眼底说不清的情绪翻涌。
“而你是孟家的孩子,并且,你曾对我说过,愿意牺牲一切也要成为孟家家主。我就是看重你身上的这股狠劲儿才肯拉你一把。”他的语气并不严肃,甚至慈祥,但总有种威严挥之不去。
孟渔起身为他推轮椅。二人下楼时,孟槐生对他说,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世,一个被亲生母亲抛弃的私生子能够走到今天,不要忘了是谁给了你机会,给了你这一切。
身后的人脊背一僵,片刻后乖顺回应。
他说,我知道了,祖父。
*
自从那通电话之后,华奕铭就成了寿檀的重点关注对象。
然而一天天过去,寿檀迟迟没有盼到他的电话,却先见到了赵梧。
赵梧来平大找她时天气晴好,那天寿檀本打算和贺青歌一起去附近新开的一家贵州烙锅店,结果刚出门就撞上形容憔悴的赵梧。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坐在滚烫的烙锅面前,一人一个大花围兜,面面相觑。
本来赵梧是不愿意的,但寿檀根本不管他愿不愿意,愿意让他坐在她们对面,给他一顿饭的时间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反观赵梧发型凌乱、胡茬满脸,五花肉在铁锅里滋滋冒出的油星溅到身上都没见他哼一声。
“寿檀,”赵梧态度良好,简直是低声下气,“出轨的事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之前对你态度不好,主要是我也不好受,心里乱得很,所以对你说了不合适的话,希望你能原谅。”
旧事重提让寿檀心生不妙,果然,赵梧神情复杂地深深看了寿檀一眼,终于图穷匕见:“我的公司出了不小的事,希望你能帮帮我。”
果然。
寿檀猜到他没憋好屁。
“你公司出问题找我干什么?我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要拉投资,你也该去找谢桥啊,她不是帮了你很多,怎么这次不帮了?”
她真是不明白,说这些话也不是为了臊他。但赵梧却尴尬地挠了挠头,似乎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头。
“你还在生我的气,寿檀。可咱们相处这么多年,你晓得我为了公司付出了这么多,有什么恨你可以直接跟我发泄。如果我的公司就此倒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赵梧眼底已有了泪水,一股陌生感已经龙卷风般刮过寿檀的心——明明这段时间夜深人静时她还常常为他而难过来着。
然而此刻,当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赵梧坐在他面前时,寿檀想:他怎么怯懦呢?
一个怯懦的具体的赵梧。
和她心里怀念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法帮你。”
“你有的,只有你能帮我了,寿檀,只要你在孟渔面前美言几句,只要你能帮我在他面前说几句好话,他就能放过我了。”
“孟渔?”寿檀更困惑:“他让你公司倒闭?”
“不是!当然不是!”
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赵梧如临大敌,他脸色登时煞白,慌忙道:“当然不是孟总的意思,是我的公司面临风险......风险太大了,现在各大投资商都要撤资。恒川是我最大的甲方,如果它再撤资,公司不光会倒闭,我也会背上高额债务。你帮我去跟孟总说一下
“抱歉,我帮不了。”寿檀望着眼前这个涕泗横流的男人,心中厌恶感更盛,但她心里想到的却是赵梧的母亲——张老师。
寿檀可以不顾及赵梧,但她不能不顾及张老师,更何况她最近的身体并不好。
她想了想,叹气问:“你差多少钱?我这还有两万块......可以先借给你应急。”
“两万块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寿檀,你跟孟总关系那么亲近。连谢桥都说她从来没见过孟总为哪个女人出过头,你是第一个!”
坐在旁边一直库库吃肉的贺青歌听到这句话也举起手来:“这倒是真的,我作证这渣男没胡说。”
寿檀一愣,眼前浮起那天晚上一同看星空时孟渔不肯闪躲的侧颜。
脸上闪过的迟疑被赵梧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