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真正的鸟儿。动作优雅、精准，却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米亚愣住了。她想起卡特带来的那只机械蝴蝶。它的翅膀是粗糙的金属片，动作僵硬，飞行时发出的声音刺耳，甚至翅膀的连接处还有些未被磨平的毛边。她当时虽然被它吸引，但也感到它有些笨拙和不协调。然而，眼前这些机械生物与那只蝴蝶截然不同。它们精致、流畅，动作完美无瑕，甚至让她一时间无法相信，它们不是活的。
“这些是什么？”米亚低声问，声音因为紧张变得有些沙哑。
工作人员听到了，冷淡地回答：“这是我们的机械造物，每一只都经过精密的设计。它们比自然界的动物更完美、更高效。”
米亚没有再问话，但内心翻涌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她感到震撼，却也有一丝莫名的抗拒。她看着那些机械生物流畅的动作，感到一种超越自然的美，但这美中却缺少了一种村庄里羊群身上常见的东西——一种她在村庄里习以为常，却在这里感到缺失的东西，但她说不清那是什么。
她跟着工作人员走过一条街道，目光被一个商店的橱窗吸引住了。橱窗里展示着各种机械生物，有猫、有狗，还有一头迷你版的机械牛。每一个生物的设计都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它们的身体被抛光得闪闪发亮，眼睛里嵌着蓝色或绿色的光点。
米亚停下脚步，盯着橱窗里的机械猫。那猫慢慢抬起头，瞳孔中的光芒微微收缩，然后像真猫一样舔了舔前爪。米亚一时分不清，这是不是一只活物。
“这些也能当宠物吗？”米亚忍不住问道。
工作人员停下脚步，没有因为她的迟疑表现出任何不耐，只是冷冷答道：“当然。它们比真正的动物更耐用，也更听话。”
“但它们……”米亚犹豫了一下，“不是活的。”
工作人员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在这里，”他说，声音低沉，“‘活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是否符合需要。”
他们走到一座巨大的建筑前，建筑的墙壁像一整块光滑的金属板，没有任何缝隙，冰冷而坚固。门口的两只机械狮子一动不动地蹲伏着，它们巨大的眼睛发出微弱的光，内部传来轻微的嗡鸣声，像是随时可以启动的机器。
工作人员推开了大门，米亚跟着他走了进去。进入建筑的一瞬间，光线骤然变得刺眼，洁白的灯光毫无阴影地洒满每一个角落。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感觉这里的空气比外面更冷。
一个宽敞的大厅出现在她面前。地面光滑得如同镜子， 反射出她和其他孩子模糊的影子。大厅的四周墙壁布满了无数小光点，那些光点在黑色的墙面上不断闪烁，像是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一名穿着整齐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到他们面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欢迎来到研学院，”工作人员的声音平静得如同自动化播报，“你们很幸运，能够成为这里的一员。接下来，我们将为你们进行分类与分配。请按照指引站到各自的位置。”
分类？米亚皱起眉，虽然她并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从工作人员冷静的语气中，她隐约感到这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提问的场合。她抬头望向其他孩子，他们显然比她更熟悉这一切，已经开始朝不同的标志走去。米亚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直到工作人员的目光扫向她时，她才仓促地迈开步伐，走向被指示的位置。
一个悬浮机器人从天花板缓缓降下，光滑的圆形身体上投射出一道扫描光，快速地从米亚头顶扫到脚下，发出轻微的提示音。米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彻底测量了一遍，那道光像是在剥开她的外壳，暴露她的一切。
“分配完成。”机器人冷冰冰地说道，随即发出一道指令：“学号X-37，将被送往学区第三分部，入学确认已启动。”
学区第三分部？米亚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行李已经被工作人员接走。
一个男孩低声问她：“你也是去学区的吗？”
米亚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男孩的脸上一片平静，没有多问，只是转身走向另一辆小型的自动车。米亚跟着其他孩子一起，被安排乘坐到学区的车上。
小型自动车停在一座巨大的建筑前，米亚下车抬头仰望。那是一栋高耸的建筑，外墙被光滑的金属板覆盖，反射着天空的光。大门的两侧站着两只机械狮子，它们的眼睛发出深红色的光芒，仿佛在默默地监视着每一个人。米亚从它们身边经过时，能清晰地听到机械内部低沉的运转声。
进入学校的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被吞没了。这里的光线明亮得让人感到刺目，宽阔的走廊上铺着没有一丝瑕疵的地板，墙壁是透明的，每一个角落都干净到无可挑剔。人群来来往往，学生们穿着整齐的制服，步伐轻快而一致，他们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