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察觉到身旁的卫无双,极其高傲地侧眸瞥了她一眼,但并未有其他反应,只径直转头朝小桥后的朱楼去。
“姑娘,姑娘。”春桃从另一边跑近,打断了卫无双的思绪,“姑娘,这便是翠云楼了。”
“你怎么知道?”
春桃指向一旁的小摊,“我刚才去问了那的摊贩,他说这竹林之后有一朱红楼阁,便是翠云楼。”
“那走吧。”卫无双又看向那竹林,正准备踏上小桥却被春桃拉住,于是她转头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春桃凑近卫无双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他们还同我讲,进这翠云楼需向他们出示一枚玉碟,验明身份,方可进入。”春桃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咱们没有玉碟。”
卫无双这才会想起昨日曹学祯拿给她看的那枚白玉碟。
还不等她出声,远处一男子忽然唤了卫无双一声,“双双妹妹。”
卫无双疑惑地望向声音来源之处,是一摇着折扇,身着灰白长袍的少年郎,他的腰间坠有一枚青白玉环和一做工刺绣稍显粗糙的香囊。
随着那少年郎走近,她瞧见那少年郎眼底青黑,香囊中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蹙起眉头,“你是?”
那少年郎合上折扇,朝卫无双微微弓身,“在下名唤段玉容,家中祖父 乃是赫赫有名的书画家段重,父亲是今礼部尚书段其匡。”
“我们,认识吗?”卫无双看着他的脸仍然感到十分陌生,但为了缓解尴尬,立马出声解释道,“抱歉,我自小离京,不甚清楚京中关系人物。”
段玉容打开折扇轻摇着,微微笑道:“无碍。双双妹妹这是要去翠云楼?”
再次听见双双妹妹的称呼,卫无双衣袖之下的手臂汗毛竖起,勉强堆起笑容,“是,但是我没有玉碟。”
段玉容将折扇合上,“这还不简单,你同我一道进去,我去向他们言明你的身份,这便行了。”段玉容从卫无双身边走过,踏上小桥,朝身后的卫无双道:“走吧。”
卫无双跟在段玉容的身后,微风拂来,他身上香包散发的味道更加浓烈,于是她故意落后了段玉容几步。
段玉容似有察觉,停下脚步,等着她,“双双妹妹,金陵可有何好玩的?我听闻你幼时随谢老将军去了金陵长大,我还从未去过金陵,对它好奇得紧,双双妹妹可否为我介绍一二?”
卫无双屏住呼吸,“金陵,虽未有京中奢华,但仍十分富庶,其余的与这京中并无分别。”
闻言,段玉容轻笑一声,用折扇轻敲了一下卫无双的额头,“双双妹妹可是在同我逗趣?”
卫无双的目光随即冷了下去,春桃立刻挡在自家姑娘面前,严肃道:“段公子还请自重。”
“哟,看来双双妹妹的小侍女,还挺护主,这长得嘛,也是有几分姿色的。”段玉容的神色忽然变得极其放荡。
卫无双将春桃扯至自己身后,眉头紧皱,怒道:“段公子,于我而言,你我素不相识,你先唤我闺名,后言语浪荡,此番行径当真辱没了段大家的名声。”
相比于卫无双的生气,段玉容则显得毫不在意,他被卫无双的话语逗笑,“双双妹妹真是得了副将门虎女的性子,有趣,有趣。”
“段公子还是唤我卫娘子的好。”卫无双出声打断。
段玉容手拍着折扇转身离去,“好好好,卫娘子,卫娘子。”
即便两人在小桥上起了争执,段玉容仍旧按照答应的那般将卫无双带进了翠云楼。
翠云楼门口站有一众守卫,进到楼中,此楼前后贯通,但正中央有一巨大屏风,绘有簪花仕女图。
当他们刚踏入翠云楼时,一楼厅内具有不少少年少女,见段玉容同卫无双同时进入,不约而同皆看向他们。
一位少年郎缓缓上前,“段公子这又是从哪寻来的美人?都带这翠云楼来了。”
段玉容看了眼卫无双,打趣着,“这位乃是卫家独女,谢老将军的外孙女。你可莫要说这些,不然她生起脾气来将你我揍一顿可怎么办?”
段玉容同他面前的那少年说笑着,勾肩搭背准备去到里面。
卫无双站在他们身后捏紧拳头,可这里不是她能动手的地方,只得把这股气忍下去。
忽然一阵宛如细铃般的女声从屏风后传出,“段公子,可是想找人来练拳脚?本郡主可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