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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下的长途商队的主船却如此遥不可及,让沉沦在黑暗星海中的小艇如同静止在暴风雨中的蜂鸟。

    十月夜靠近了操纵台,在燃料罐乒乓落地的声音里大声说道:

    “是时候揭晓那摇篮是空的了吧?啊,我猜对了,你还不至于为了我这种囚犯和火条麻翻脸,等会你就该提着我的尸体去自首了,是不是?”

    玲玲猛地转身把他推到摇篮里,绑上安全装置,设定最高等级的安全保护措施:

    “不,摇篮是空的,因为这是给你准备的。等会虫群靠近的时候会有点颠簸,不要担心。你只要躲在里面,爆炸气流会自动把你推到船队的方向。”

    十月夜低头看摇篮里的安全缓冲装置:

    “你……”

    虫群已经靠近,现在不用靠辅助设备也能从观察窗清晰辨认出单只卫兵的轮廓。

    “一路顺风。”

    玲玲说道。

    他在抖动的燃料罐集体喷发出的蒸汽里回头:

    “拿好信物了吗。那是你面对鱼人唯一的筹码。”

    “也许吧。”

    十月夜在越来越烫的空气里,眯眼看着他宽阔,如同云霞燃烧却无比冰冷的翅膀:

    “趁着还有时间,来□□吗?”

    “什么?”

    “□□啊。”

    十月夜挺直了自己伤痕累累,被烟雾和火焰沾污的身体:

    “你们蝴蝶不都想要这个吗?你千辛万苦讨好火条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我临死前被你这番话打动了,愿意当火条麻的替代品让你实现愿望,你忽然又成了圣人?”

    玲玲在自己翅膀的遮掩下,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

    “我没有那么想过。”

    “呵呵。”

    十月夜沾满了污渍的尾巴抽在摇篮的内衬上,将白色的内衬也染成其他颜色。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如火条麻漂亮。”

    毛虫嘀咕着:

    “在土脉星上我看见了将军的雌性孕母。她皮肤很软,身体也小,说话像蜂鸟一样。我恨她。我猜我恨她。她像是没受过伤的样子,说的卡哈斯曼语结结巴巴,还会逃跑。她以为她跑得掉吗?她有逃跑的资格吗?我不会让她那么开心的。呵呵。我在死前都要被蝴蝶羞辱。但是我杀了西将军的孕母。”

    玲玲从操作台前回头,望着毛虫流血不止的尾巴。

    他从燃料罐里倒出一点燃料来给十月夜封住伤口,同时说道:

    “……不,你没有杀了她。我看见她了。那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雌性。”

    “谢谢提醒啊。”

    十月夜抬起尾巴,打翻他的燃料罐: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起码告诉我你的真名?就当是你做的最后一件蠢事。”

    小艇内,被燃料淋湿的两人在一瞬间对视。蝴蝶的翅膀隐约闪光,焕发着绝望的色彩。

    玲玲没有回答。因为铺天盖地的虫群已经绕着小艇散开,意图包裹他们的所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