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直勾勾瞪着她,说话又快又刺耳:
“这位,卡哈斯曼人的孕母,我不想在上船之前惹事,但是,管好你那毛手毛脚的雇佣兵!我可是有后台的,哈,没想到吧!这位鱼人知道我在说什么!哼!”
奥黛尔看着他挥舞的快飞起来的粉色睫毛和尾巴装饰套,决定先假装听不懂,看他还有什么反应。
小樱桃用手指戳经理的尾巴上没有装饰品的软肉。他瞬间收住抱怨,加快了蠕动速度。
门罗背着双手,立在原地看经理离开。等到螺壳尖消失,他回头望着奥黛尔,态度没有那么拘谨了:
“所有角斗场的人员在今天之后都会搭乘我们的主船离开。刚才那位就是我们的贵宾乘客之一……所以你知道的。不得不处理的急性事件。”
他走过来时踢开售票亭的碎屑残余,黑斗篷边缘被飘扬的黑泥染脏,只有这点瑕疵才能让他的出现更加真实。
奥黛尔还在望着经理离开的方向。
门罗问道:
“你今天来了中转站……但是没有来见我。”
“什么?”
她回头,迅速发现了他在悄悄地,有意无意地靠近这边。
门罗今天戴着不少金色首饰,发间还戴上了一朵红色鲜花,给他瘦削的脸颊增加了些神采。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随意的不像是认真的:
“你说过会回来见我的。”
她回忆着那朵红色鲜花的味道:
“我忘记了。”
“哎呀。”
门罗举手拍了拍自己:
“你的发言总是冷漠的要命。这对鱼人来说太不健康了。”
她还没完全习惯他的说话方式:
“你为什么想见我?”
“我想见一眼被万人 敬仰的将军宠爱,带着杀气腾腾的卫兵,一不开心就把人做成食物的孕母大人,这还需要理由吗?”
奥黛尔因为他的某一句话而冷笑,被他捕捉到了。
他总是好奇地注视着她的眼睛眨了眨,随之而来一句话:
“我说错了什么?”
小樱桃忽然尖叫着冲到集装箱区里,从中找到手持项链凯旋归来的泡泡,双眼亮闪闪地摸了摸泡泡被风吹乱的头发,拿出巧克力来喂他。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让门罗大皱眉头:
“这可不合适……”
奥黛尔见怪不怪:
“我们要去角斗场赚一点钱。我很缺钱。”
“你想用甲虫决斗赚钱?”
门罗目光回到了她身上,好像她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有甲虫,但是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拿它去鱼人的角斗场赌博,而不是还给我?”
“你们的角斗场?”
两人对视之后,再次是他先妥协。
“看。”
他踢开被埋在尘土里的告示牌:
“鱼人的标志。”
奥黛尔先前以为是波浪线的图案现在有了意义。
“怎么回事?”
泡泡在急于入场的观众里挤了过来,大声叫唤:
“还有谁要拦着我?我把你们经理挂在了栏杆上。”
门罗望着趴在高处的泡泡,摇头道:
“你不用那只蝴蝶解决所有的问题的。”
他指着破碎的售票亭和趁乱涌入角斗场的无票观众们:
“我会假装不知道这些……但是迟早有一天你会遇上更加不讲理的坏人。”
“我的问题是能不能赚到足够多的钱去面对坏人。”
奥黛尔一转身混入了人流里。
这是最后一场比赛的消息显然已经传遍了本地,她很快在人流里感到力不从心。
门罗从她背后伸手,将她带到了高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
他皱眉看着她,表情一点也不会让她感到自己是异类:
“……每次我们在一起时,我总会忍不住做一些傻事。”
“我们要去角斗场里面吗?”
奥黛尔只关心这件事。
他放松了表情:
“既然你要用我的甲虫赌博,那我们最好真的能赚到钱。”
比赛在即,泡泡激动地指手画脚,奥黛尔和雌性鱼人趴在角斗场窗口上看即将上场的甲虫们。在他们的头顶,是集结成群的清道夫。
每一只清道夫的触须和感应器官里都接收到极其有限的信息,一块一块局部信息拼凑起来组成了完整的活动图景。
正在鱼人的中转站里的诺曼睁开了眼睛。
银色眼球转动一圈,自动分析出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