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人,何来行刺一说。”
“不尽然吧,”薛明晖捡起地上马鞭,目光如寒针般刺向杨采,“长公主府车夫不是被打伤了吗?大晟律有言,围堵殴打他人笞四十。杨副指挥难道不知?”
杨采答语气从容答道:“自是记得,在下也是为了沈姑娘名声着想,毕竟此事不宜宣扬。”
帏帽罩下的沈思漓翻了个白眼。
杨采言下之意是让她们顾忌名声,最好息事宁人。如若不然,京中怕是就会流传出沈家姑娘疑似与外男有肢体接触的丑闻。
名声,名声,明明是他人之过,却可以此掖住苦主咽喉。
以女子苦难作为要挟,真是令人作呕!
薛明晖用马鞭指向杨采,并不买账:“杨副指挥提醒的是,请杨副指挥亲自鞭笞四十,以儆效尤。”
“对了,本姑娘要是在胤都听到关于沈家姑娘的只言片语,杨副指挥走在路上最好小心些。”
杨采见薛明晖不识抬举,面色渐冷。
身后署兵附耳说了几句。
杨采狐疑地看向沈思漓处,惶恐抱拳,恭敬道:“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混账东西竟敢得罪大统领夫人。”
“来人,把涉事人等全给老子揪出来,就地鞭笞四十!一鞭子都不许少!”
薛明晖所料未及杨采变脸之快。
她正满腹狐疑时,就看到杨采凑到沈思漓跟前好言好语地说道:“下官管教不力,还望沈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思漓冷哼一声,并不给面子,反而走到薛明晖身边挽上她的胳膊。
空地上很快排成一列,晕过去的魏检难逃一劫,趴在地上受鞭刑。
鞭鞭入肉,几人咬牙受刑,愣是没吭一声。
四十鞭行刑完,薛明晖称心快意带人离去。
一出署衙,她就问出憋了好一会的问题:“杨采怎么喊你大统领夫人?”
沈思漓微微一征:“师父不知陛下为我与定安侯指婚之事?”
薛明晖消化好一会,才听明白:“何时下的旨意?”
“惊蛰。”沈思漓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
“惊蛰我在武威的温泉别院,前些日子才回胤都。”薛明晖略一迟疑,对皇帝的安排有些纳闷,“按照你们的年纪合该指婚给定安侯世子才对。”
沈思漓低头耸脑,唉声叹气。
薛明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理解了沈思漓为什么执着于习武。
有这样的夫家,是该学些功夫防身。
“会骑马吗?”薛明晖冲她扬了扬下巴。
“不会——啊——”
沈思漓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薛明晖钳住腰间,托举上马。
身下的骏马不耐地踩踏前蹄,沈思漓浑身僵硬捏住缰绳。
身后薛明晖翻身上马,扶正她的腰身,轻声道:“坐稳了。”
薛明晖抽响马鞭, 像是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啊!帏帽!”
身下骏马急奔太快,疾风刮过脸颊。
帏帽忽地从脑袋上脱出,沈思漓想够手去接,却够不着。
沈思漓抬手挡住脸庞,视野骤然清晰,鳞次栉比地屋舍渐渐甩在身后。
薛明晖愉快地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不想殊途同归,就要学会挣开禁锢。哪怕婚嫁身不由己,大不了就闹个天翻地覆和离收场。既不想做个贤惠妻子,我便帮你如愿。”
“好!”
沈思漓放下胳膊,迎风笑道。
她张开五指,感受风从指尖流过。
沈思漓短暂忘却压抑沉重的命途,血液热涌上心脏,从此鲜明起来。
……
不多时,回到薛府。
沈思漓央求薛明晖先教她骑马,惨遭驳回。
据薛明晖所言,跑圈累了就去举石墩,举累了再去蹲马步。
等基础夯实了,再教她弯弓射箭。
练武场上阴云密布,东风浩荡。
听闻薛明晖差点废了魏检,然而陆砚却欣喜不起来,坐下檐下魂不守舍。
回程之际,陆砚对薛明晖微微一笑:“何以报知者,永存坚与贞。[1]”
薛明晖似懂非懂,目送马车离开。
“陆大人忧心什么?”沈思漓锤着小腿,“我想魏检不会再来寻你了。”
陆砚脸庞掠过一抹异样,旋即恢复淡然:“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魏检异常执着。他分明不缺女人,外头还养着外室,几次闹事偏要我来抵债。”
沈思漓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他肯定还会再伺机等待。”陆砚语气低沉,很笃定的说道。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