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威胁他的世子地位。
莫莉站在一旁为沈思漓捏了把汗。
沈思漓气定神闲撑着下巴,眼神示意他坐回去。
高无定气急败坏,乖乖坐回去等着沈思漓给出解释。
“我同你过意不去作甚,我这是为了侯府的将来考虑,”沈思漓悠悠地望着高无定,意味不明地问了句:“世子可曾知晓鲁国公府被夺爵一事?”
“有所耳闻。”高无定垂眸思索道。
“鲁国公府从前先皇在世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在胤都城里何等风光,声势烜赫,连看门的都能捞上一笔厚厚的贿赂,足以在京中置办处像样的宅子。”沈思漓倚在软靠垫拢了拢毛氅,不紧不慢地说:“公府内里纷华靡丽,靡衣玉食无数。家中子弟声色犬马,不学无术,挥霍无度。等老国公一没,鲁国公袭爵后难堪大用,入不敷出就此败落,最后沦落到以女抵债的难堪地步。由此可见公侯之家有个靠谱继承人的重要性。”
那家赌坊是王家的产业,鲁国公以女抵债这事还是王兴同他说的。听说是国公府的小姐进宫当了后妃,陛下听闻此事,便做主夺去鲁国公府的爵位,将鲁国公废为庶人。
鲁国公府的子弟都是群酒色之徒,赌博狎妓,坑蒙拐骗。沈思漓竟拿那群腌臜东西同自己相较。
高无定脸色极其难看,冷笑连连:“我在你眼里竟如此不堪。”
沈思漓见他误会,暗道半大点的孩子怎么这么轴得很。
她缓缓摇头,用慈爱的目光看着高无定,温声安抚说道:“世子在外人眼里是个纨绔子弟,在我眼里却 是极好的孩子。”
“是嘛……”沈思漓眸中流转着似水柔情,高无定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扬起下巴听听沈思漓能有啥说法:“怎么个好法?”
沈思漓掰着手指头,轻声笑了起来说:“你为人胸怀傥荡,心地良善。长相相貌堂堂,气度上器宇轩昂,性子嘛开朗活泼,还是个孝子顺孙。总之都很好。”
高无定被溢美之词恭维的忘乎所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但是你的好还远远不足以撑起偌大的侯府,”沈思漓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你文不通四书五经,无望科考入仕。武不精领兵谋略,无法带兵打仗。说白了,世子耽于享乐力不能胜,造就了侯府需得未雨绸缪,将来得指望家中其他孩子顶门壮户。”
高无定低头思考良久,抬头看向沈思漓,平静的说道:“是不是只要我有本事了,侯府就不会有其他孩子。”
“出类拔萃的世子,承爵侯府乃众望所归。”沈思漓目不斜视,神色自若。
“那夫人呢?”高无定扶案而起,倾身缓缓靠近沈思漓,盯着她的眼眸紧紧追问,“若是夫人来日生下嫡子,你敢说不会为了孩子与我相争?”
“敢啊,怎么不敢,”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沈思漓不甘示弱,坐直了身子,脱口而出道:“你现在就去炖碗绝子汤,我当着你的面喝光光,好叫我免受生子之痛。”
高无定瞧着沈思漓逞强好胜的模样,太阳穴猛地抽搐几下,一股危险的念头跃上心头。
他怎么舍得让她喝这种药,等他将来继承侯府,找个地方再寻个由头将娇柔继母困住,日日夜夜只能与他好。
高无定薄唇微勾,喉结上下滑动勾描出颈部流畅的线条,他笑着说道:“我与夫人开玩笑的。”
他笑得灿烂,脸颊露出一对深陷的梨涡,朝着万纹纱格方向提高音量道:“父亲,我想要那杆麒麟玄铁红缨枪。”
沈思漓猛地抬起头来,眼见高靖远缓缓从万纹纱格后走出。
他不是该在甘棠院陪王太夫人说话吗?难不成是白日里被王太夫人训斥了,不得不来她这。
也不知高靖远不知是何时回房的,隔着沙格偷听了多久。
高靖远听了许久,大觉欣慰,暗道让沈氏管教高无定的决策果然正确。
自己如何规劝都无济于事,沈氏轻易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反倒激起了高无定斗志。
“等你什么时候把高家枪法练到炉火纯青,为父自会传与你。”高靖远拍了拍高无定的肩膀,畅快道。
高无定重重地颔首:“好!”
“侯爷用吃过了?”沈思漓舒了口气,起身相迎:“我让厨房送些吃食来吧。”
高靖远摆了摆手,推诿道:“我在外应酬过再回府的,还是早些安寝吧。”
高无定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倒映出沈思漓温柔小意的模样。
他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不愿去想今夜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向高靖远躬身作揖后转身离开了红枫院。
深夜,沈思漓伺候高靖远沐浴更衣后,与高靖远同床而寝。
双方各睡两侧,分被而盖,一夜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