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狠辣

,这么一闹着实是寒了忠仆的心。

    而高靖远听着尤嬷嬷的辩白,内心天人交织。

    几十年来,尤嬷嬷是看着他长大成人,再到娶妻生子,一步步拜将封侯的。从小看顾自己长大的嬷嬷,有朝一日生出异心,倒戈他人。

    叫高靖远如何能接受如此变故。

    高无定听着尤嬷嬷颠倒黑白,怒不可遏地一脚踢上尤嬷嬷的肩膀,将人踹翻过去:“还敢颠倒是非,高家何曾亏待过你,竟敢背主求荣!”

    沈思漓拦着高无定,对他缓缓摇头。

    她怜悯地看着年过五旬的老妇人,语气温柔挑明了问道:“敢问尤嬷嬷,你的老伴和两个儿子去哪儿了?”

    尤嬷嬷顿时好像被雷劈了般,眼神中流露出惊惧之色。

    她张口结舌,呆呆垂下头,久久不语。

    这下,王太夫人和高靖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沈思漓轻轻阖眼。

    她原以为尤嬷嬷做这些事,都是在王太夫人的授意下去办的。

    几番细想之下,却觉得大不对头。<                                                王太夫人当时未料到茶汤会将她烫得如此严重,说明并不是王太夫人特意安排的新沏茶汤。

    而医女上门当天夜里,王太夫人已经请了高靖远到静妙堂议论此事。从母子俩事后对她的态度来看应当是满意的,又怎会派尤嬷嬷到高无定跟前去说嘴。

    沈思漓起了疑心,派栗桃跟府里做久的婆子套了些话来。说是尤嬷嬷的家人早两三年就回老家了。

    照常来说,主家发迹下人能也一道鸡犬升天,怎会如此反常归乡去……

    如此想来,很大可能性是有人拿家人的性命胁迫尤嬷嬷,指使她在侯府从中作梗。

    沈思漓联想起初次听闻舒王遇刺案的内幕,她那时就觉得不对劲。倘若不是高靖远自导自演,那便是隐匿在暗处的第三方势力在谋划着一场大局。

    尤嬷嬷三番两次想引起侯府三代人的斗争,就仅是为了引起定安侯府家宅不宁吗?

    当然没那么简单。

    区区家宅不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思漓是受圣上旨意嫁进侯府的,又多次有意抬举,就是明摆着告诉定安侯府,沈思漓虽然出身不高,却有皇家罩着。

    定安侯府不看在东阳长公主的面上,也要顾虑着陛下的脸面,不好将事情做的太过。

    而要是刚刚成婚没多久就传出,沈思漓无端受刑被烫伤一双玉手,世子狂傲不羁不敬主母,侯府众人与其争锋相对。

    那么她所受的委屈落在皇家眼里,就成了定安侯府权臣欺主,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有人以尤嬷嬷丈夫和两个孩子的性命威逼尤嬷嬷替他办事,这两年来嬷嬷奉命陆续往府里添了不少眼线,”沈思漓走到高靖远身边,语气轻缓且清晰说道:“对方莫不是想扰乱侯府,让君臣生出嫌隙?”

    王太夫人眸中难掩惊恐之色,摇着头说道:“远哥儿封爵后,不是说何家适应不了胤都的生活,想要回归故里去……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高无定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歉疚,幽幽叹了口气,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何家在原平和太宜的住处我都派人探查过了,家中分明无一人返乡。”

    “两年……”高靖远沉思片刻,低声喃喃道。

    两年前发生太多事。

    舒王遇刺,他身受重伤却难辞其咎。没过多久,崔氏溘然长逝……

    王太夫人眼眶里似有泪珠流转,内心是说不出的酸涩苦楚:“如此大事,你怎么不报于我与侯爷?”

    “如何能说!他们拿我们全家的性命相要挟,逼我给侯爷下毒!”尤嬷嬷对着王太夫人俯拜叩身,泪水大颗大颗坠在地板上,语气十分痛苦道,“我不愿意,他们为逼我就范,当着我的面将果儿给杀害了……还将英哥媳妇给奸|辱了去,英哥媳妇不堪受辱撞刀自尽!还说要是我透漏出分毫,就等着全家死无全尸,老奴迫于无奈只能应下……”

    众人听后俱是心惊,对方竟如此狠辣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