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中窜出,直奔板车。他的动作极快,眨眼间就手起刀快解决掉车夫攀上了车辕。
沈思漓隔着车厢,厉声喝道:“快救人!”
长荣心头一紧,扶住车夫瘫软的身躯,见他没了气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腕。
蒙面男子猛地转身,袖中寒光一闪,一柄匕首直取长荣的咽喉。
长荣侧身避过这一刀,蒙面男子正握匕首海底捞月,跃起一脚踩在长荣大腿顺势腾空,接上一记凌空飞踢,朝板车掷出一竹筒火油和火折子。
板车外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燃起熊熊烈火,蒙面男子在雪地里翻身一滚,湮没在人群堆里。
长荣顾不得追击,一记扫堂腿就地横扫击飞一地厚积雪试图扑灭木箱上的大火,其他护卫有样学样以积雪灭火。
斗笠男人早已没了身影,然而还未等沈思漓松口气,侧方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匹疯马正朝沈思漓车驾之处狂奔而来,马背上空无一人,显然是被人故意驱赶。
"小心!"沈思漓瞪圆了双眼,惊呼道。
莫莉长臂一甩,大喊一声:“有疯马!快散开!”
护卫们纷纷拔剑,疯马横冲直撞,将 围在马车边的人群冲散。
莫莉护着沈思漓车辕上一跃而下,擦身而过间,疯马撞倒车驾溅起一滩热血。
莫莉忿然作色,怒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敢谋害官眷!”
拉车的马匹骤然受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疯狂扬起前蹄。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射中了拉车的马匹的脖子,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马儿轰然倒地。
沈思漓紧绷着脸庞,看向箭矢破风而来的方向,与亲卫们趁隙退至客栈一侧院墙,以防对方留有后手藏匿在人群之中。
只见两列整装有序的队伍,步伐整齐划一,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为首黑甲士兵手持冷剑,剑尖闪烁着慑人的锋芒,高声驱散道上百姓。
黑甲士兵于街道两侧肃然而立,为辆珠帘摇曳,华贵非凡的朱漆描金车马开道。
长荣与其余几个亲卫护着箱笼被黑甲士兵隔在街道对面。
沈思漓表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内心却在瞧见车驾的那一刹那,呼吸蓦然乱了一瞬。
田六跳下车辕,阔步行至沈思漓身前,躬身抱拳行礼道:“沈夫人受惊了,我家主子请您安心,勿要以身涉险继续往下调查,我家主子定能保证高侯爷安然无恙地归家去。”
沈思漓将散乱的发丝别至耳后,嘴角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温声道:“田大哥劳烦帮我通报一声,我有话要对舒王殿下说。”
田六身形一滞,挠了挠脸颊,干巴巴问道:“沈夫人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思漓笑而不语,催促他去回话。
早就知道了,这还用问吗?能让东阳长公主为屏退奴役,连贴身侍女红袖都不带在身旁,偷偷摸摸都要见的人,不是情郎就是心中重视之人。
此人既能镇住长公主和镇国公独女,且山间小院院门有精兵镇守,加之院内总是充斥着一股子药味。
屋主的身份不是品阶贵重的一品亲王,还能是谁?
再说了,车驾能用得上这般规制的,皇亲里除了东阳长公主外也就剩下舒王了。
田六恭敬地候在车窗下对车内人低语几句,边说边往沈思漓方向瞥去视线。
隔了有半炷香功夫,田六大手一挥,列队黑甲兵领命左右各退开五步之距。
沈思漓得了示意缓步上前,眼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背轻轻撩开帘幔露一道缝隙,车厢内漫出一股浓郁的降真香味,凸起的指节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分明的下颌线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若隐若现。
“什么话需得定安侯夫人亲自说?”舒王语气和缓,嗓音如涓涓流水般清明。
车厢内,寒风通过缝隙搅弄起内里的气息,舒王深吸一口气,阖上双眸,掌心紧握着红绸,等待沈思漓开口。
沈思漓规矩地行了个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定安侯夫人”五字语调别扭。
她喉咙有些发紧,清了清嗓子后敛下视线,侧过身盯着被马血烫化了的雪地,温声细语道:“殿下近来身子可好些?”